庆儿自杜良娣那离去后,回了房中,忙翻出几个银锭递给小宫女樱桃:“去曹司簿那求人打听一下,殿下还在庆仪殿吗?。”
她后又找出新做的水红穿花百蝶霞光缎襦裙穿上,描眉画眼,挽发理鬓,在手腕处涂上玫瑰香膏。
“回奉仪,是。”三刻钟后,樱桃回来。
“好啊,随我去庆仪殿。”庆儿寻来件鹅黄镶金披风罩在襦裙外。
樱桃并非半点事不懂:“奉仪,庆仪殿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
“能不能去,去了才知道。”庆儿胸有成竹。
待到庆仪殿时,隋言拦住她:“钱奉仪,您怎么来了?”
“我来向殿下请安,还请隋内侍通传一声。”庆儿知道隋言深受太子信任,必不能得罪,故而态度很是和善。
“您等着吧。”隋言本不想通传,但想到之前那回,到底是进去问了一声。
“她来干什么...”慕容澈坐在软榻上读书,正欲赶庆儿回去。
却突然见庆儿大胆地走进来,跪到榻旁,拽住他的衣袖:“殿下,您好久没来看我了。”
隋言观慕容澈并未生气,立马有眼色地退到殿外。
“这是做什么,你现在是主子,别动不动就跪的。”
慕容澈示意庆儿起身。
庆儿坐到他膝上,解开披风,一股子玫瑰的馨香飘散开来。
不知不觉间,又是春意渐起。
......
“又是庆儿?”元鸾放下银箸,端起茶盏漱口,命人将食案撤下去。
彩云点点头,担忧地看着她:“是,侧妃,您别伤心...”
“侧妃,若为了一个庆儿再与殿下闹脾气,不值当啊。”丁香怕她又想不开,劝慰着。
然而元鸾冷下脸,命两人都出去。
殿内静悄悄,元鸾靠在软枕上,内心有一丝暗喜。
太子妃此次明显是急功近利,昏招频出。
杜良娣心机深沉,庆儿浅薄愚蠢,若到紧要关头,反会惹出不小的麻烦。
所以她不准备阻拦庆儿得宠。
欲取姑予,不必着急。
且说待夜晚时,慕容澈沐浴更衣,换上身新做的玄色镶银常服走进东院。
“看来殿下也知道要换了衣服来啊。”元鸾抓起话本掷出去,挑起一双黛眉,“省得那香粉香膏味呛人,我才不想闻!”
“若元娘不喜欢,把我之前的衣裳拿去烧了都行。”
慕容澈弯腰捡起话本,将自己带来的雕漆食盒放在胡桃木嵌大理石长案上。
“都是你爱吃的,消消气。”他摆好夜食,拿出一双牙筷递给元鸾,神色宠溺,“就算真想打我骂我,也要有力气不是嘛。”
元鸾看向长案,见上面是一道清蒸鲥鱼、一盅雪梨桃花糖燕窝、一碗水晶圆子和一碟见风消酥饼。
别的不说,单这鲥鱼在现在可不好得,足以见慕容澈的用心。
“怎么敢啊,今日我一打你,明日便将妾身废了去,封你的钱奉仪当侧妃吧。”元鸾没好气地夺走牙筷。
“我哪里舍得,还有阿犬呢。”慕容澈执起另一双牙筷,为她挑起鲥鱼的刺来。
“哼......”元鸾见好就收,气鼓鼓地吃起来,并未再提庆儿此人。
但庆儿见这样做真有成效,不免又尝试了两次。
渐渐的,她轻狂了起来。
今日,慕容澈本要去何庶妃殿里用晚膳,却被她提前请到自己房内。
“她实在欺人太甚!之前无故说奴婢冲撞她,若非太子妃拦着,她竟想直接越过您来打我。今日还……”何庶妃的身边的莲子忿忿不平。
何庶妃勉强维持笑容:“她容貌姣好,总受宠些。说不定殿下就是去她那小做一会而已,着什么急。”
但一刻钟后,庆儿的小宫女樱桃战战兢兢走进来:“还请庶妃先用膳,殿下不来了。”
“知道了,你还站在这干什么?”莲子把樱桃轰出去。
“算了莲子,用膳吧。”何庶妃握紧银著,忍气吞声。
另一边。
“殿下,妾身也想穿春水绫。”庆儿衣衫不整,跪坐在软榻上给慕容澈系腰带。
慕容澈整理衣袖,问:“太子妃不是赏了你一匹吗?”
“不够穿,妾身还想做寝衣。”庆儿撅起嘴。
“呵。”慕容澈轻瞥她一眼,叫来隋言,“去取匹月白的春水绫给奉仪送去。”
庆儿喜不自胜,当即命人去裁衣服,而忽视了慕容澈泛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