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里,其实在有意无意对她迁怒。
但李显之对此照单全收。
金相先隐隐感觉到,李显之这样的态度之下有着其他理由。
店里歇下来,她有时会看着自己发呆,但那时他只当是被自己美貌吸引。
可从她松开手那一刻起,他明显感觉到,那个理由没了。
李显之这一路上对自己就像恢复了应该有的距离,他们只是一起完成任务的同僚。
同僚不给力,她嫌弃,仅此而已。
意识到这一点,看着此刻在斑驳灯影里忽明忽暗的李显之,金相先突起心火。
他愤怒,为白璧蒙尘。
他嫉妒,为那理由。
服务员将盘子递给他,看到金相先的表情,她打了个寒颤,摇摇头。
人虽俊美,眼神看着却像个疯的。
金相先向李显之走去,每走一步就坚定一分。
他要让李显之重新做回睥睨天下的巨兽,让那些令李显之沦落至此的人下跪,让那个令李显之温柔的存在消失。
线断了?
没关系。
他会将首尾都扯个干净,全部换成他的。
他要她嬉笑怒骂皆因他,也要她霸气耀眼独属他。
李显之从窗外回头,就见金相先端着盘子走来,脸上一副要吃了谁的表情。
……让他端个盘子付个钱就气成这样,不至于吧。
金相先落座,与她面对面。
不等李显之张口,伸手召唤出金线。
金线悠悠在他指尖旋转,他看着李显之,眼神前所未有认真,“我在仙界深处时,问过云秀和柏伯,他们对入梦取梦的过程也一无所知。”
李显之见他态度稀奇,语气也不像在糊弄找理由,于是安静继续听。
“驱使天道令的法术我当初只学了开头,因为被流言所伤自暴自弃,就没继续学下去。但那些法术与取梦的任务无关,都只是一些卜算、问机的内容。”
半天还没说到点子上,李显之贴心接了一句,“所以?”
“所以,我会努力的。”
金相先长吐一口气,他很不习惯这样的自白方式。但是,他会努力摸索出金线的使用方法,努力完成任务,努力早点让李显之得到仙界编制,吃饱肚子,把皮毛养得油光水亮。
听到“我会努力”,李显之心里只想笑。
就这?
她身体后靠,眼神冷淡,“你要努力,不是应该的吗?”
金相先在一旁正用心理活动给“努力”造句。
李显之只觉对方在讲一句废话。
她脑子清醒以后,对金相先就失去了那份纠缠的耐心,她只想以推进任务完成为一切目的遵循,可利用的,便顺势利用;阻碍的,那必无情扫之。
比如,此时对面金相先无能找理由的表演。
他想表演,就让他表演好了,但该做的事情,一件也不会少。
李显之的神情,让金相先恐慌重现。
他灌了杯茶,试图将之压制下去。
慌忙中,金线忘了收回,于是李显之眼睁睁看着金线穿透他的太阳穴。
下一秒,金相先的手滞在半空,眼睛直愣愣盯着某处,半天没动静。
她朝金相先视线对准的方向挥手,手腕却突然被抓住,他眼睛回神,望向李显之,眼里是夺目的光彩,“我知道了!”
李显之挣了挣手腕,松不开,无奈问,“你知道什么了,一口气说完可以不?”
金相先浑身兴奋,“刚刚金线穿过我的太阳穴,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自己从诞生到现在的所有画面。”
“也就是说,如果金线同样穿过目标对象,那么我也就能看到他所有的经历,也许就能知道他要做的梦是什么了。”
“这或许就是金线的使用方法!”
如果是真的,那么这确实是到人界目前为止,突破性的发现。
“但是,”李显之依旧冷静,“看到经历不等于能知晓梦的目标。要做多久的梦,出现怎样的心绪,才算实现目标还未可知。”
“现在的人类已经不会做梦了,那么要如何让对象进入梦境又是一个问题。”李显之挣脱他手,胳膊被捏得有些发麻,她转了转,“更重要的是,我目前不清楚除了设定内容和取出精华外,我与你的分工具体是什么。”
“你的能力来源于天道令,无须担忧量的问题,只要适度就不会为人界察觉。”
李显之已彻底将金相先当作出任务的同事,向他分析自己对任务风险控制的见解。
“但我使用念力珠数量有限,如何能使这些能量用到刀刃上,足以支撑四个梦的过程,是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李显之头向前探,强调中带点威胁,“所以,我每一步都需要非常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