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他们俩又不像对面那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祖宗,即使对人家有什么意见也不敢妄议皇室呀!
现在像是暂时“休战”了,暮四急欲说些什么中和一下紧张的氛围,他们王府好不容易才有个女主人的影子呀,怎么能因为一个早已化成灰的人跑了呢?
正当暮四一筹莫展差点急得跳脚时,救兵终于来了——
“王爷,我找到了!”暮六难掩激动出声。
王爷?不出所料,他果然是皇室的人,他的后代。
来不及细想,阿玦和朱漠尘、暮四一起围上前去。
“王爷请看这里。”暮六指着手里泛黄变脆的纸张上的一幅图对朱漠尘说:“这个花纹,和玉佩上的花纹几乎一模一样。”
众人看向那幅图,虽然笔墨已经有些模糊,但是那细致流畅的轮廓确实与玉佩上的花纹如出一辙。暮四也慢慢说明这幅图旁边的注解:“这记载上说,这是雍启元年开始使用的图案,当时雍启帝要求他的寝殿永安宫里全用这个纹样的装饰,但是也仅限于永安宫。雍启帝驾崩后,就再也没有人用过了,所以记录也只有这一页。”
朱漠尘看着这一页文字,只觉得胸腔要被凛冽的冰雪洞穿。这一刻,他仿佛置身于空荡冷寂的宫殿,手里轻轻摩挲着一朵花的轮廓,默默地等一个,永远也不会出现的人。
真的,太冷了。再也没有人会牵起他的手,把温暖传递给他。
阿玦的内心也是百转千回。
她没有想到,一千年后,早已阴阳两隔的两个人竟然因为一枚玉佩再次联系起来。她再也不能保持岿然不动的超然物外,回忆的浪潮来势汹汹,她的神志快要被冲垮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复生,会和你有关吗,可是,故人不在,这样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你来回答我呀。
有那么一瞬间,阿玦难以抑制地生出妄想。
二人的神态都不太对劲,暮四左右看看。这又是怎么了?
雍启帝的墓可能被盗了,这可是天大的事呀,我头皮都要麻了,您二位怎么现在神思不属了!
“王,王爷,您看……”
“确实是皇陵被盗,派暮九回京通知朝三,让他加急再派一队我们的人过来,顺便让他知会陛下。你让侍卫长暗中盯紧知府,看他与这事是否有联系,若无联系,随时准备公开身份,这里距离京城太远,我要用这里的军队。”
“是,王爷,我这就去。”暮四又看了二人一眼,急匆匆出门办事。
“暮六,你继续翻书册,他生前有使用记录,死后呢?他的陪葬品名册,尽快找出来。”
“好,王爷,我立马就找!”
眼前只剩下阿玦,朱漠尘忽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快速转身离开。
一阵天旋地转,随之而来的不是脑中熟悉的剧痛,而是虚浮的无力感。朱漠尘几乎有些惊喜地发现——那个梦,延续下来了。
“她们要找到我了,快走!”柔软又温暖的小手下意识牵着他起来。
我走不动了,她小小一只,拉不动我的,她会抛下我吗?
不知道是怀着怎样的心思,他一个等死的人,身体里忽然爆发出一股力量,紧紧地跟着小女孩,两个小人儿仅仅牵在一起,踉踉跄跄地往前跑去。
原来我真的比她还矮呀,紧紧盯着身边的晚晚,他想。
前边的小人儿还没跑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已经听不到远处呼喊的声音,晚晚就牵着手边的人蹲在了一个她觉得隐蔽的墙角。
此刻她才意识到不对——
“呀,弟弟,我怎么把你也带上了?”她惊讶极了,傻乎乎的,想拍拍她的头。
他还没想好要回什么,
“咕——”
算了,他再也不想说话了。
“弟弟你饿了呀,对了!”
晚晚仿佛记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手帕,看着渐渐露出来的糕点,他想:原来那么浓郁的奶味儿还因为这个呀。
他看着女孩把糕点递到他眼前。
“正好我也饿了,弟弟,我们来吃这个吧,是我娘亲好不容易学会的,很好吃哦。”
离得近了,他能看到眼前奶白的小肉手和她身上的精致衣衫,再低头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他不可抑止地自惭形秽了起来,他们的差别,真是太大了。他想遮挡自己的狼狈,至少,干干净净地出现在她眼前。
她的手仍然举着,眼睛里澄澈认真,只映出一个他来。他接过手帕,小心翼翼举着,轻轻捻起一块,没尝出什么味道,只觉得瞬间有了力气。你不想被她们找到吗?那你跟着我,我会把你藏好的,这里的地形我很了解,保证谁也找不到。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嗯,你只需要仍然像这样,在我身边说说话就好了,我不会觉得你不对,也不会觉得你吵,我保证。
可是这注定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