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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福(1 / 3)

年三十,辞旧迎新,家里做大扫除,里里外外焕然一新。

擦玻璃最费劲儿,初弦自告奋勇,要从黄立勇手中接过重活。

黄立勇齿间不上不下地咬着一支没点燃的烟,满脸嫌弃地挥手把她赶走。

初弦拢起脸上无奈,站在人字梯底下仰面问:“叔叔,真不要我帮忙吗?”

她站得笔直,双眸灿亮晶亮,黄立勇皱眉瞥她一眼,心头泛起难以言说的酸涩。

当年才屁大点的一个小女孩,如今都长那么高了,哎,女大不中留啊......

兀自伤感颓靡了好一会儿,舌尖顶着潮湿烟蒂换了个位儿,抻高手臂去擦拭玻璃顶端和墙壁之间的夹隙。

“搁那儿站着当招财画童子呢?也好,你到门口站去,看有谁来咱家拜年,就先问他们讨个过路的红封。”

晨光钻过叠了两道卷折的窗纱纷涌而入,亮晶晶的光柔和地抚上她的眼角眉梢,鹅蛋脸水杏眸,长发用抓夹松松固定,颈间垂坠几缕毛茸茸的碎发。

初弦眉眼不似初思,反而刻着另一个人的模子,她愈长大,这种泾渭分明的特质愈是明显。

她执拗着不肯走,非要当个固执的招财画童子,黄立勇和她大眼瞪小眼,半刻心甘情愿地败下阵来。

他抬抬被富贵生活养出来的圆润下巴,示意初弦伸手,手心落了一块沉甸的饱吸了水的抹布,黄立勇眼神示意她:“去洗洗。”

刚好谭嘉雅走过来,一听他对初弦颐气指使,立刻板起脸。

“你能耐了是不,使唤姐姐。”她半回着头,提高音量喊初弦:“姐姐啊别忙了,过来一起挂红包。”

往一人高的金钱树上挂小红包,是黄家的习俗。红包有大有小,进门的人可以随手摘一个,不为别的,就为了讨一份吉利彩头。

初弦遥遥应了声,混着厨房里开合的唰唰水声,烘得声线清软空灵。

她小跑回来,先把洗过水的抹布重新交还到黄立勇手里,用纸巾擦拭手指,被谭嘉雅握着手腕拽到了沙发一侧。

谭嘉雅早先前到银行换了些新钱,面额不大,多是二十五十。

她学着谭嘉雅的模样,把钱对折两下再放入红封,用麻色棉绳在封口处缠绕一圈。

两人分工合作,效率极高,谭嘉雅拿了三盒没拆封的红封出来,如今只剩薄薄的一盒半。

“对了姐姐,今天是年三十,有和应家老爷子打电话吗?”

初弦手上动作不停,睫毛扑得颤颤。

“嗯,昨天打过了,爷爷没接。我又打到终南别馆,柳伯接的电话,说爷爷回本家去了。”

“本家啊。”谭嘉雅喃喃道:“等过两天老爷子回来了,阿姨拿点东西给你送过去,都是咱老家的土特产。”

她微微笑起来,脸颊堆出柔腻的两个笑涡:“好呀。谢谢阿姨。”

“嗐谢什么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啊。”

谭嘉雅慢下手中动作,意有所指地凝着初弦侧脸。

她一贯是知道这个小姑娘长得好,近几年愈发出众,难能可贵的是,她从不因为美貌自骄自矜,这点倒是和初思的性子极像。

“昨晚那位贺总来过了吧?”

初弦溢出低柔轻缓的笑,从容地点了点头:“来过了,开了十一个小时的车,从宁城过来的。”

谭嘉雅一愣:“从宁城?为什么?”

她微微抬眸,晨光温柔地敛在她眸中,荡漾着晃出一壁潋滟光影。

“因为从米兰直飞南城的航班要晚于抵达宁城,他想来和我说一声新年快乐。”

谭嘉雅自诩是个时髦辣妈,对孩子们的感情一向秉持宽容大度,但电视剧看来的老套剧情却套不上她和那一位先生。

连着开十一个小时的夜车,只是为了说一声新年快乐吗?

“哦对,还给我送了一盒糖。喏,就放在桌子上。”

谭嘉雅一瞬莞尔。

“他人好吗?对你怎么样?”

贺清越对她怎么样吗?

一个常是忙得顾不上吃饭的人,一日三餐按时叮嘱她,有时候她自己也会忙到昏头,他就安排人给研究院送饭。

把她带去见自己最好的朋友,在外人面前没有否认两人关系,会用那种懒懒散散但是带笑的口吻说“我的女孩”、“我的宝贝”——尽管现在他们也没有任何名义上的关系。

他永远是做得多而不是说得多。

谭嘉雅看她表情,心里隐约猜到什么,她松松双肩笑起来,回头睨一眼还在和窗玻璃作战的黄立勇,压低自己声线说:“你阿姨看人眼光不错的,你看叔叔,这几十年风风雨雨过来了,从没对我急赤白脸。这过日子呢,时间一久,爱情容易变成亲情,你得找一个,让你事事有新鲜的人。永远什么啊太不现实了,要过好每一个当下才是真的。”

她说完,自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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