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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费(2 / 3)

豫迟疑。

再开口,依旧是冷凉的声线,掺一丝难以追溯源头的嘶哑,不近不远,清淡呼吸扫过她眼尾。

“初弦,如果我不诚心,我愿意承受所有报应。”

人世愁情百态,何其多,何其杂,他说报应二字,本就是虚妄之语。

若世事轮回真有报应,那她为何要承担不属于她的苦果。

她想笑,眨了眨眼,眼底蓄起小片流云般的雾。

倒春寒那几场滂沱大雨她没所谓,日历撕到新一页她也未在意。

只有这一刻。内心荒芜破败的枯园冬雪消融,草长莺飞,情真意切地提醒她,南城的春天,没有失约,如期而至。

他别开她耳边细碎柔软的发,小巧白嫩的耳坠,清晰可见的针眼孔洞,是平时总藏在黑发下的左耳。

贺清越低眸,在她左耳边说了一句话。声音很低,有如情人亲昵耳语。

初弦听不清。

“本来想瞒你,但你好聪明。这房子的确不是租的,是买的。老城区最好的位置,学区房,符合一切利好利空政策。电视柜第三层里放着两份文件,一份是过户到我名下的文件,另一份是等你签字,过户到你名下的文件。”

尽管事先有所猜测,但听到这句话,心脏深处还是有一种被击中的错觉。

无论是软装还是硬装,这间房的布置思路几乎和她先前租住的房子差不多,甚至几个只有长年累月居住才能发现的微小细节,她都能找到相互对应的饰物。

他那天只是短暂地停留了一会儿,却能捕捉到那么多与她有关的生活片段。

尤其是那架钢琴。

突兀得根本不能出现在她十一岁以后的人生。

“以前的家不能回,租的房子也算不上真正的落脚地。你对黄立勇一家有顾虑,对终南别馆同样如此。”

他眼神好温柔,语气也是。

“没有事先征求你的同意,是我冒犯。你当然可以选择不接受,永远不签字也没关系。但我想让你知道,你在南城,永远有一个不会关灯的港湾。”

像是那排曾经熄灭了很久的路灯,她每次回家,都要亮起手机电筒的长街。

明明可以看见永恒耸立的低矮建筑群,可她就是有种错觉,这条路走不到尽头。

“没有钥匙,所以你离开的时候不必告诉我。初弦,你是有选择的,而我愿意等你选择我。”

她抬手撑了下白皙前额,顺理成章地遮住微微潮湿的眼睛。

“......太犯规了。”

眼泪不受控地积蓄,雾似的,蓬起一团柔软的水意。

微微耸了下鼻端,初弦背手揉揉眼眶,笑声模糊。

“大学那几年,每次填家庭地址,我总写南大校舍。早些年我和我妈住在环京路那一块,她去世后,我不敢回房子。后来,黄叔叔接我到他家,我是一个陌生的闯入者,我凭什么心安理得地享受他们对我的付出和好意?”

老城区也好,终南别馆也好,她就像每年固定南迁的候鸟,只在每个地方短暂停留。

她自说自话,贺清越揩去她眼中跌落的泪,热意惊人,烫着骨节。

“我钢琴学得一般。考过业余十级,没再精进。现在笼统背奏弹的曲子不超一只手。小时候条件还行,我妈给我买过一架珠江,我没带走。后来黄叔叔又买了一架珠江,一模一样的型号,就连琴凳的高度,都调整得和家里那架钢琴一样。”

没什么特别的言下之意,纯粹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眨眨眼,清亮干净的一双眸里没有脆弱,她仰脸笑起来,衬着眼尾一点儿沁人的红。

“我有点感动。我算过我的存款,大概还要奋斗三十年才能买得起研究院附近的房子。”她真心实意地简直看不出来是在哄他:“谢谢您,贺先生,让我提前三十年实现我的梦想。”

这姑娘情绪转变得快,他也不愿揪着让她不高兴的伤心事,下颌被他方才抹过眼泪的手指抬起,他故意在她唇边说话。

“惹你掉眼泪是我不对,我道歉。但是你这道谢也太没诚意了吧。”

他挑挑眉,修眉俊眼,更低更低地凑下来,呼吸似有若无。

指腹摁着她下颌,她迫得微微起眸。横在两人之间无形暧昧的风逐渐充盈,手掌从微微僵硬的后腰游挪到她纤细单薄的蝴蝶骨,不轻不重地往前一带。

她如坠落的流星跌进他怀里,那些难以宣之于口的苍白词句,不厌其烦说上一万句的爱意,远远抵不过一个互相依偎的拥抱。

他堪称彬彬有礼地问:可以吻你了吗?小初老师。

.

呼吸交融,初弦小小地别过脸,见缝插针道:

“我查了这的租金价格,每个月15号我给您转3800好吗?”

“......”

贺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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