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着,一边问道,“主人……小姐您为什么要急赶着去开阳?那处刚刚地龙翻身,兴许还有余震。”
“没听过那句话吗?”杜长柔双手各自掐在戎貅的脑袋一侧,手指把玩似的揉捏着他那对软乎乎的耳朵,“——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杜长柔凑近到几乎要咬着他的耳朵的距离,低声道:“……古往今来凡大灾之境,必有大造化,开阳,便是我先发制人之机。”
“哦。”戎貅似懂非懂,只愣怔着点了点头。
比起那些境遇机缘,他更在乎的是鼻翼间萦绕着那一股淡淡的幽香,以及耳朵尖上因为主人口吐轻言而感受到的一股刺痒暖意。
“发呆干嘛?”杜长柔掌心攒了一小股灵力,朝戎貅的天灵盖拍过去,“脚步乱了,还不快跑起来?”
戎貅只觉得一下子耳清目明,不由收拢了那些三心二意,稳住呼吸,埋头朝前直冲起来。
当天傍晚,夕阳西下,盛国公府二小姐杜络苦哈哈地赶着马车到了驿站。
下车刚扭了扭腰,杜络回头一看,就见到她姐骑在那羯奴身上。
杜长柔舒眉展眼的,戎貅光打着赤膊,小麦色的胸肌鼓囊囊的,上面浮了一层油光发亮的热汗,别有一番性感野劲。
杜络炸了:“好啊,我在车板上抽着马屁股吃灰,你们倒好,竟然当着我的面玩起骑|乘来了!”
顾名思义,戎貅是货真价实地背着杜长柔跑了一路。
每逢他跑累了的时候,便有一股热腾腾的灵力自戎貅的脊背灌注至全身,再一次激得他精神百倍起来。
如此周而复始,若不是天黑风大,戎貅恨不得背着杜长柔跑到地老天荒。
戎貅:嘿嘿嘿,主人抱着我的肩,抱了一整天。
杜络看见戎貅在那儿傻笑就来气,结果杜长柔淡淡瞥了她一眼,冷不丁火上添油地说:“赶个车都累着你了?什么时候你能自个儿将身上的疲劳都消解了,什么时候再来与我叽叽歪歪。”
杜络都炼气一重了,竟还像个凡人一样累了就浑身酸,可见她压根没法维持灵田内的真气时时运转、顺畅不息。
杜长柔记得姬慕炼气一重的时候,已经能在开阳仙境扛着矿车来回七|八趟还不带气喘的了。
杜络苦叫起来:“呜呜呜姐你偏心,对他都比对我好……”
杜络朝戎貅愤愤一指,却见杜长柔身后,那羯奴得意地望了她一眼,高高地挺起了胸膛。
杜络瞪大了眼:“!”
杜长柔背对着戎貅,见杜络呆愣,便顺着她的视线扭头朝戎貅一望。
杜络肉眼可见的,那羯奴噌的一下变了脸,朝她姐傻乎乎一笑。
戎貅微笑:“小姐饿了吗?奴去给您喊店家。”
“嗯,”杜长柔点头,示意戎貅前去,随即转身过来,对杜络道,“他是男的,数十载光阴便匆匆没了命。届时他若老了丑了,我大可以随便换新的。你修炼这般怠惰,是想让我到时候也像换他一样再多换一个新妹妹吗?”
杜络一个激灵:“练!练!我这就回房狠狠打坐!”
打到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为止。
“免了,”杜长柔别有深意道,“待到了开阳,再练也不迟。”
上辈子她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女,到了开阳仙境,硬是活生生练到了炼气五重。
——虽然都是在那破仙境被迫搬砖给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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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盛夏,日头毒辣。
马车西行,越往并州而去,越是满目疮痍。
“贵人!贵人救救我们吧!”
“求贵人行行好,给点粮食,给口水也行……”
有瘦得脱了相的农夫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来拍打马车的车厢。
戎貅坐在前车板上,人高马大,又生了一副古怪的异族形貌,他们不敢惹,便壮着胆子来博取车厢里的贵人同情。
杜络不安地道:“姐,我袖里乾坤还有,要不咱给他一点吃的吧?”
杜长柔正盘腿打坐,听她这话不置可否,只说:“你爱给给。”
杜络闻言一喜,急忙掏出了水囊和饼子,叫停了马车说:“哎,那抱着孩子的,对对对就你,快给孩子喂点水喝……”
然而,杜络话音刚落,就见那抱着娃的男人大喊一声:“水!还有饼子!她们有吃的!快抢啊!”
这一声大喊如同集结的呼哨,下一刻,道路两旁的土坡上,突然扑腾爬起来一堆灰头土脸的难民。
那些难民尽皆都是男子,他们像饥饿的蝗虫一般扑来。
杜络整个人都愣在当场。
身下,马车剧烈的摇晃起来,竟然是那些蜂拥而至的村民,在前赴后继地推攮而来。
一双双脏手气势汹汹的夺走了杜络手里的水囊和饼子。
杜络惊慌的往后倒缩了缩身,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