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切的,殿下只管安心处理政务就好。”说着,便从旁边给赵琛挑了一顶莲花冠递给了德懿,德懿小心接过替赵琛戴上,赵琛点点头,继续道:“早饭便不跟你一道用了,德懿刚刚来报给你做了九珍粥还有夹沙炊饼,用一些再去接受拜见罢,叫他们等一等也无妨。”
“是,妾知道了。”
桃夭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目送着赵琛大步流星地走到外头,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回来又道:“我原先听母后说起,你仿佛认得几个字?”
“是,殿下。”
“知道了,这几天给你寻些话本子来瞧,给你解解闷。”
桃夭笑着点点头,等到赵琛走远了,便坐下捧起刚刚莲花他们做好的茶汤喝了一口。方才梳洗上妆的时候,梁玉奴便已经自己回房去歇息了,换了莲花在身边近身侍奉着。莲花也一改从前的模样,原先后头垂下的头发挽了上去,换了一身宫装,规规矩矩地站在桃夭身旁。
“姑娘,现在要传早饭么?”
桃夭微微思量了片刻,问道:“那些奴仆们什么时候来拜见?”
“已经在会宁殿外的中庭里等着了,婢子看了,大概有三四百个人。”
陈桃夭点点头,脑子里突然想起来昨天赵琛同她说起过的,这三四百个里头或许会有毓庆宫那边安插过来的眼线,只怕是不止毓庆宫,再往上或许还会有坤宁殿、福宁殿以及各路朝臣们所安排过来探听太子风向的。
原先她在听芒种还有莲花他们聊八卦的时候听过关于‘国本之争’的一些事情,此事从至和十二年皇帝分别在皇子冠礼时册封二王拉开帷幕,其中更以至和十四年韩王生母——端嘉贵妃的薨逝达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那个时候因为贵妃丧仪上诸位朝臣的祭礼以及吊文做的不够好,官家下旨贬斥了将近六十多个文臣,武将那边又扯出在贵妃丧期时诸多不合规矩的事情,流放、打板子以及诛杀的又有七十余人。那三个月满朝惴惴不安,生怕行差踏错便会成为下一个遭殃的冤大头。
而关于贵妃丧仪这件事情上,寿、韩两党的手段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除去三十多个是皇帝迁怒的,剩下的几乎都是‘国本之争’的牺牲品。此后官家的身体便越发地不大好,政事多半都是交给垂拱殿内朝商量着解决,故此党争也算是短暂地和谐过一段时间。
至于‘献礼’一事,几乎便是此争斗的一个最大转折点。这发生在至和十六年,彼时官家的万寿节庆典之上。当时东京城中刚刚经历过时疫,皇帝的意思是不用大办,只消在内廷中做个寻常家宴即可。
话是这么说,然则为着先前贵妃薨逝的事情,官家已经郁郁寡欢了数月,这场家宴上十阁娘子们使出了通天的本事轮番讨陛下展颜一笑,只是都没有什么效果。彼时恰逢韩王偶感时疫,并未到场赴宴,只是吩咐下人们将自己备好的礼转交给了明怀,让明怀在宴席上看着时机呈上去。
酒过三巡之后,明怀见时机已到,便向皇帝表明了韩王特意备了一份大礼要进献于他,皇帝只是摆摆手,命人呈上来,却见四个内臣抬着一个巨大的用红绸布盖着的铁制笼子进来,为首的一个内臣长得一团喜气,说国朝素来以鹤为尊,视鹤为祥瑞,只是此物生性灵敏,稍有风吹草动便飞的销声匿迹。
韩王是在山林水池边呆了将近快五天才捕到了这一只,便好吃好喝地送进宫中做寿礼进献给皇帝。陛下一听来了兴致,当即便要求那几个黄院子将红绸布揭开,自己则甚是兴奋地离开了席面,快步来到笼子前准备看个仔细。
红绸布揭开之后,皇帝刚刚激动期待的脸色僵了僵,嘴角一个劲儿地抽个不停。那笼子里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生龙活虎的野鹤,而是一只老态尽显,垂死挣扎的玄武毛龟,那龟的皮肤已经有些变色,身上还发出一阵阵难闻的腥臭味,眼神黯淡无光。
当场,皇帝便被气的晕厥了过去。醒来之后怒骂韩王为‘竖子’,更是将尚且还在发高热的韩王从床上提溜起来拖到慎刑司里打了五十大板,板子挨到一半的时候,韩王便已经晕死了过去,要不是皇后出面求情,只怕韩王的一条小命就得交代在那。
此后,韩王不断失宠,韩党纷纷上书为韩王求情,陛下置之不理,两党大臣们也不敢再贸贸然地插手,只是在暗中各布眼线,一直到了至和十七年荣相倒台后,寿王被册封为太子,‘国本之争’才算是落下了帷幕。
“姑娘,是要现在去正殿接受他们的拜见还是先传早饭?”
莲花小声问了一句,将桃夭从回忆里拉了出来。她回过神,将手中的茶盏放下,道:“去告诉他们,我在正殿见他们,顺便吩咐厨司将早饭送到正殿,我便吃便听。”
“是。”
莲花得到吩咐后便一路小跑地出去通传,桃夭也整理了一下衣衫,随即跟着出去。
会宁殿,正殿。
桃夭坐在里间的一把红檀木所制成的鸾凤椅上,面前放了一张四四方方的案几。她一边悠然自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