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在高速上开三个小时才能到达邻省的旻城。
高速上气流大,窗户封得严严实实,空间相对来说是密闭的。
景闻轶开车的时候听不得音乐和电台,觉得聒噪,听一会儿就会头昏脑胀,所以刚启程的时候,车里一片死寂。
后来符念嘉尴尬得不行,只是随口提了一下她和邵秩初的往事,然后就听景闻轶讲了一路他和他前女友的故事。
想想也知道,像景闻轶这个年纪的男人,又没有什么性格或身体方面的缺陷,资产这样可观,感情史怎么可能一片空白。
他也确实有好几任女朋友。
第一任是白月光,之后的全是替身。
符念嘉乍一听,不禁一怔。
她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遇上自以为只有在小说中才会出现的情节。
据景闻轶交代:“她出国的时候我以为她只是去深造,镀层金就会回来,没想到她拿了绿卡,定居在那边了。一开始我还和她保持着联系,也能看得到她的朋友圈,后来过年,我给她发了条新年祝福,从那以后就看不到她朋友圈了,我也不知道她把我删了没有,不敢联系,怕联系了就发现,她确实删了我。”
挺卑微的。
符念嘉不知道怎么评价,便好奇地问道:“您当时和她分手了吧……分手了还去联系她,如果她没有回心转意的念头,也许会让她觉得被打扰了。你们分手前的状态是什么样的?我的意思是说,说和平分手的吗?”
景闻轶无奈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和平分手,反正当时她想让我和她一起出国我没答应,她就说那她自己一个人去。我说我不接受异地恋,她愿意出国我也不阻拦,但是这段感情就到此结束吧。然后她也没和我道别,奔着她的学业去了。”
符念嘉只能说那个女孩是人间清醒,对他们的感情问题不予置评。
但从景闻轶在和对方分手后,又找了几个替身的行为来看,他明显还记挂着对方。
符念嘉情不自禁地问:“您爱她吗?”
说爱吧,当时不挽留,看起来像是丝毫不在乎。
说不爱吧,他又念念不忘,还因此委屈了别的姑娘。
其实景闻轶也不知道自己爱不爱,这个问题把他难住了。
他只能如实地将自己内心的感受说出来:“爱的吧,不然怎么不论找多像她的人谈恋爱,都觉得差点意思,谁都没有她好的样子。不试试,都没发现,自己对她有这么深的感情。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是我没福气娶她。”
符念嘉做了个假设,问道:“要是她又回国了,您会重新追求她吗?”
“当然会了。”景闻轶解释道,“当初分手就是因为她要出国,没别的矛盾,她又回来了,没有理由不重新追求她。她一直是我唯一的挚爱,她一出现,就是星星从天上掉下来了也会显得格外黯淡。”
没别的矛盾?
说实话,符念嘉不太信。
除了生离死别,天底下没有突如其来的分手,都是平时一点一滴积攒出来的小矛盾堆积出来的冲突。
无声无息,可能只是累了。
景闻轶无疑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但是他的恋爱观符念嘉不敢苟同。
邵秩初也是为了他的事业离开了,单方面分手,跟她分的不明不白。
可是他离开的这两年,她从来没有找过替身,只有在街上看到长得和他有几分相似的人时会恍惚。
别人骂得很难听,说她是恪守妇道的牌坊精。
她不知道这个世道怎么就忽然变得以忠贞为罪了,也不知道深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廉价了。
两个人之间不染杂质的纯洁爱情难道不是最珍贵的吗?
因为这个,她隐约觉得笑贫不笑娼的时代再次降临了,却又没有切实的依据。
她不知道是女人的道德感天生高一些,还是男人对感情的态度一向敷衍一些,听完景闻轶的爱情故事,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起码在她眼里,好不容易对景闻轶生成的滤镜就这样支离破碎了。
她觉得她能和邵秩初走到一起是有一定道理的。
他们的三观非常契合,一致认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一点也不支持“非黑即白”的论调。
人总是会为自己的放纵和堕落找许多理由,分明就是自己坚守不住底线了,偏还要用精妙的话术将其他人拉下水去。
学坏比学好容易,比烂比评优舒适。
不知有多少人拿所谓的公平当借口,为争一口气,非要和对方一起沉沦才罢休。
这样的社会其实已经有些畸形了。
她虽然能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普通,但她的骨子里是骄傲的。
她不屑于用谈了多少段恋爱证明自己的魅力,也无需诱引他人来追求,她只想对邵秩初保持从一而终的爱,只对他一个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