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念嘉是到得最晚的,她一来就开饭了。
落座的次序不是按长幼尊卑。
四个男人说着喝酒的坐一起,有了自己的小团体。
陈茹君和“陆阿姨”叙旧,精准实现了连连看。
符念嘉跟往常一样和蒋幼怡挨着坐。
这时候,一切都还是正常的,看不出任何撮合符念嘉和故人儿子的迹象。
饭吃到一半,“陆阿姨”貌似无意地谈起了陈茹君家里有几个孩子。
他们那个年代的上一辈还没实行计划生育,而且生养孩子没什么成本,孩子生出来能活就行,有一个有出息都是赚的,夭折了就再生。
陈茹君家只有两个孩子,就是陈茹君和蒋幼怡的妈妈,两个都是女孩。
“两朵金花啊。”姓陆的女人温温柔柔地笑着,说起自己家的情况,“我们家是七口人,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陈茹君奉承道:“家里这么多孩子,还能把你们个个都培养得这么出挑,你父母真的是花了大心血了。”
姓陆的女人一脸骄傲的笑容,却故作矜持道:“也没有。就是我们兄弟姐妹几个人感情好,从小就大的带小的,长大了也是互相照应,有能帮衬到的地方有帮衬。要是没有上头两个哥哥,我和我老公的生意也不会做得这么大。我知道家里人丁兴旺的好处,所以生了筝虹以后,我又生了铮秉。”
陈茹君问:“那时候还在计划生育吧?”
姓陆的女人毫不掩饰自己的不以为意:“多大点事儿啊,交罚款就交呗。现在政策不又变了吗?”
陈茹君不随便议政,只是用废话把话题岔开:“我们家念嘉是独生女。”
姓陆的女人也不一味自说自话,精明地抬了陈茹君一下:“独生女也好啊,过去有你们夫妻俩疼,将来有老公疼,多好的命。”
话说到这里,意图开始暴露了。
闻言,符念嘉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名叫“铮秉”的男人。
不知道是显老,还是真的到了年纪,体型已经控制不住了,不仅有啤酒肚,整个身材都有点魁梧。
但也不是虚胖,看得出身上的横肉结结实实。
要是戴上墨镜,脖子上再挂条金链子,真的很像催债的“大哥”。
符念嘉的身体是很健康的状态,面部丰盈饱满,拥有着下盘稳固的梨形身材,但即便是这样,在这位“大哥”面前还是显得很娇小。
符念嘉又情不自禁地想到饱经风霜的邵秩初。
邵秩初受到的摧残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十分清瘦,可身上的肌肉形致丰满,身材骨感却蕴藏力量,让人有想拥抱的冲动。
而这位相亲对象,光是看着就因为产生了恐惧而感到抵触了。
符念嘉估计对方比她只大不小。
这个年纪如果资产雄厚的话,早该成家了。
之前没对象可能是因为不想找,现在想找了,大概是到了年纪,想要一个孩子。
今天他们在桌上谈到的话题都是和孩子有关的,意图太明显了。
符念嘉排斥生育,但她愿意给喜欢的人生儿育女。
她喜欢的人是邵秩初。
而且,她到现在还是处女。
想当初他和邵秩初在一起的时候,并不是一直回避身体的本能,也曾一起探索过这件事。
但是她太怕疼了,不论用什么姿势都挣扎。
只试过这么一次,当她重新做好准备再跟邵秩初提的时候,邵秩初不舍得了,克制住欲望,跟她东扯西拉说了很多。
没有得到过的东西,都是遗憾,已经与好坏无关了。
是执念。
白天在病房和邵秩初约定时,她说出了长久以来期待满足的愿望,唯独遗漏了这点。
现在想起来,只要这一点没有圆满,其他的所有愿望都白瞎。
小时候符念嘉常被教导“食不言寝不语”,长大后却发现这世间大大小小的事情大多都是在饭桌上谈的。
读书的时候聊成绩,进入社会以后说业绩,然后就是逃不脱的催婚催育。
没一个是她感兴趣的。
聊到最后,她连活下去的欲望都没有了。
符念嘉随便吃了两口便觉得味同嚼蜡。
她实在是没有胃口,在他们聊到兴头上时就说自己吃饱了,让他们慢用。
陈茹君破天荒的没怪她提前离席不礼貌,给故人使了个眼色。
姓陆的女人便叫她儿子也别吃了,跟上她,抓住单独相处的机会。
于是符念嘉退席后陈铮秉很快跟了上来,找话题跟她搭讪:“没胃口吗?平时饭量也就这么一点,还是我们来了以后太拘谨,不好意思吃?”
准确地说,是既没胃口又拘谨。
但这话怎么说?
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