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她,她,她,她,所有人,都是。
无一例外。
“是的,”太宰治说,“那么我告诉你吧。”
他,是故意的,故意毁掉了那张纸。
开始是不确定,见过一次就不会忘记的甜品店的少女,他是如何尊重着酒友,才没能打开记录着少女情况的文件,而是让它被大火付之一炬啊。他人的幸福,是他无法参与的部分,于异国他乡的再见,则像是一只从黑暗处伸来的手,要把他拽回过往,认清他自身的真实。
太宰治,想要看到他人的人性。
那一回,只有那一次,织田作不是为了逃避来到酒吧,也并未透露他即将要做的事。他只问太宰,什么花比较好。
“要送我吗?”
“嘛,分给你一朵也不是不可以。但收到男人的花,你会开心吗?”
“不要,男人的花,才不要。”
“什么,意思是你要送花给女人?”走下楼梯的坂口安吾说。
“还是不知道啊。”织田作抿了口酒。
“这么忙的工作,说不定交了女朋友后会轻松一点。”
“为什么?”
“忙不过来的时候可以在女人的膝头哭泣啊。”
“真是……”
“哈哈,说得有道理,我会考虑的。”
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太宰治想要知道,他想要知道自己能被憎恨到何种程度,这是否意味着织田作被他人爱到了何种程度。
但她在这种时候,竟然说,她应当爱他。
爱他,爱太宰治,爱他。
啊,因此只能笑了吧。
甚至觉得,自己输掉了。
听从了织田作的遗言才走向了未来的他,和为了织田作可以抛却自身的最真实的她。
到底哪一个,才是笨蛋呢?
“那么,”他说,“我告诉你吧。”
在所有人都永远地失去了织田作之助,失去了他写小说的可能的未来的当下。
“人,是为自我救赎而生的。”
“……”
“眼泪这种东西,会被擦掉,也总有一天能止住的。”
“……”
“那么就这样结束吧,你觉得呢?我想回去换件衣服啦。”
太宰治站在古怪的雕像前,已无法找到金发邻居的身影了。空荡荡的房间很快被新人填满,他在观鸟时还是会找寻熟悉的身影,驻足在不知是否在运转着的电子眼睛之下。
“邻居搬走后,到底还是会失落的吧。”他对餐馆老板说:“有一天我走了,你也要伤心一阵哦。”
“好好,但麻烦你先把这个月欠的账还了。”
还会见面的吧,在这个世界上的角落里,只要他还活着的话。她嘛,有了能读取未来的男人的那段话,肯定是会寿终正寝的。
至于是否想要看到对方,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或许有一天,在横滨的街头,能看见海的房间。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