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芽很讨厌恕行街边的有些小孩。
因为长相过于秀气,他从小就受到了很多次嘲笑和捉弄。
“他一个男生怎么皮肤比女生还白啊?好娘。”
“你看他那生得细皮嫩肉的样子,怕不是以后要嫁出去吧哈哈哈哈哈!”
“……”
在恕行街只分男女,因为这里环境条件恶劣的原因,恕行街的女性和男性几乎没有特别大的区别,无论是体型还是强壮程度,均被这恶劣的环境锻炼出来最适宜生存的样子,顶多容貌上可能有些差别,像糯芽这类,着实是打眼的怪胎。
他从小身体不好,经常喝药,身上都一股药味,旁边邻居家都担心他这病秧子的病传染给自己的孩子,总是叮嘱让他们不要和他待在一起。
糯芽有时候走在路上都能够被别人拿石头扔,怎么不去死之类恶毒的诅咒更是听了不下百遍。
他不懂为什么他们对他的恶意如此之大,甚至于凭空捏造和他接触就会死的谣言。他走在路上,手里捏着皱巴巴的货币,徒步跨越大半个恕行街只为了买到南边那些价格更为便宜的蔬菜。
路上总能碰见那些刚好出门上学的孩子,他们总是无缘无故就对他施打拳脚,每每意犹未尽的时候,只有即将迟到的铃声才能让他们离开。
糯芽每次都做得很好的,蹲下来抱住头,把钱藏在怀里,等这一段没由来的暴力结束,再忍着疼痛抓紧赶路买菜。
这一天他也和往常一样这么做的,但是不知道怎么,他感觉他没有以前那么耐打了,承受能力都变弱了,别人光是踹他那几脚,他就差点昏过去。
他能察觉到自己的体温变高,陌生的感觉半点不受控制蔓延,全身都使不上力。
“快看!他怀里好像有钱!”
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句,就有人伸过手来去抢。
糯芽拼命想护住,奈何就连挣扎都是微弱的。
他正觉得心灰意冷没人能够帮他的时候,周围围着他的那些小孩不知怎么就突然散去了,迷糊之间他闻到了一股微弱的味道,紧接着便被人提着后衣领提了起来,随后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又突然换了姿势,抱着他。
他知道自己很不对劲,而且神智混沌,连眼睛都睁不开。
只是本能的,拼命靠着贴着这个抱着自己的人,捕捉那一丝清凉。
后来他病好了,但是再也没见过那天那个救他的人,只是从别人嘴里面听来了一个名字,是一个报纸天天上头条的名字。
秋墨厘。
别人都说秋墨厘是远近闻名的凶残星盗,那些孩子听说秋墨厘是他偶像的时候,都忍不住放声大笑。
“灾星和魔头,还真般配。”
那些反对和嘲笑的声音从来未曾消失,但是糯芽却像变了一个人,自信且坚定,也结识了新的朋友。
在刚得知秋墨厘死讯那段时间,糯芽总像是觉得心头缺了一块,他毫无理由的收集着报纸上有关于她的任何信息,即便是没有找到尸体,时间久了,潜意识里也会觉得人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直到熊熊燃烧的大火之中,女alpha身上好闻的味道钻进他的鼻子里,熟悉的气息唤醒了他曾以为快要消失的记忆。四肢百骸,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他费力的睁大眼睛,想要记住眼前这张脸,想要听清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可是耳鸣声盖过了一切,只能依稀辨认是在喊他的名字。
他很高兴,他偶像神通广大,还知道他的名字,于是他把怀里的盒子递给她,想告诉她自己有多喜欢她,可是嗓子很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女alpha抱着他,踹得稀巴烂的房门成了他们的垫脚石,一路通往外面安全的地方。
恍惚之中,他看见他的母亲倒在大火里,眼神怨恨死死盯着他,质问他为什么不救她,还被掉下的房梁砸得血肉模糊!
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少年猛地坐起,这巨大的动静立马就引起了旁边人的注意。
“醒啦?擦擦脸吃饭饭喽!”小徒弟熟练的拧着毛巾,他手脚并用爬到糯芽旁边,热乎乎的毛巾还没碰到脸,就被糯芽一手给拍开了。
没抓稳甩出去的毛巾径直飞到了推开门进来的顾袤脚下。
糯芽回过神来看着面前两个人,他神情恍惚,抱着被子使劲往里缩,“你们是谁?出去,出去!”
看着糯芽这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顾袤也有些不忍心,“是我,我以前给你母亲看过病的,顾医生,记得吗?”
这句话不知道哪个字触到了糯芽的开关,他比刚刚反应更加激烈了,挣扎之间差点把坐在床上的小徒弟直接踹下去。
“诶你干嘛!”小徒弟着急忙慌想稳住少年,可是他的靠近反而让糯芽更加紧张了。
“离我远点!别过来!!”少年把自己手边所有能抓到的东西都朝小徒弟砸过去,直到指尖触碰到一块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