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少年特有的清爽,好似夏日的海风,360度环绕立体声一样在她耳边放大,让姜晴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她恼羞成怒,手钻进他的卫衣里在他劲瘦的腰上狠掐一把,而后自暴自弃埋进他的怀里,不再看这人舒眉展眼春风得意的可恶样,小声抱怨:“阿臣你烦死了!就知道欺负我,你粤语说那么烂我都没笑过你。”
*
“载着你仿佛载着阳光,
不管到哪里都是晴天
......”
旋律轻快,女声清新,配合着微微含糊的咬字,就像是青春期永远长不大的小女孩陷入热恋的羞涩告白,冲淡了室内属于成人世界的酒精味和名利欲望。
姜晴唱歌时总是闭着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这次自歌曲过半,就有一道分外灼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心跳莫名加快,却依旧强撑着,一曲终了时才慢慢睁开双眼,遥遥对上了门口那双熟悉又陌生了眼眸。
姜晴呼吸一窒。
五年未见,在时光的打磨下,他已经褪去的当年的青涩,消瘦些许,五官轮廓更加分明,眼神淡漠无波无澜,如古井一般静静看着她,再也没有过去眼底为她翻涌的喜怒哀乐,就像在打量一个陌生人。
西装外套搭在他臂弯里,白衬衫,领带微微扯开,是熟悉的打扮,她却很难再找到当年那个穿着正装校服的少年影子。
刚来北京时,她不是没想过会不会和他重逢,甚至想过如果再见到他,自己应该作何反应,才能在他面前遮掩住这些年的狼狈。
可首都实在太大,富人和穷人像是被结界分开,生活在两个平行时空里,泾渭分明。
慢慢地,她也渐渐忘了这回事。
猝不及防之下见到他,过往的甜蜜酸涩像是开闸的洪水,要将她淹没。
姜晴张了张嘴,几乎忘了自己还在台上,直到一位衣着华丽精致的女孩匆匆推门而入,笑着挽住他的胳膊,他却只是皱着眉动了动唇并未躲开时,记忆的洪流这才被堵住。
她也是这时才意识到,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在他们俩人之间划下的沟壑究竟有多深。
原来他并不是特意在看她。
原来他只是在等那个女生过来。
原来从前会在她吃醋的时候忍住笑哄她“以后只让你抱”的男孩是真的已经消失了。
等两人转身背影彻底不见时,她怔松片刻,将所有的心绪起伏搁置,重新拿起吉他,向乐队示意下一首。
*
卡座的气氛在见到纪臣的一刹那推至高峰。
寿星更是惊喜得不行,连忙起身欢迎:“臣哥我还以为您贵人事忙又不来了呢,早说啊我去外面接你。”
纪臣眉眼都没抬一下,将手里的礼物递过去,淡淡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胡丽莎从纪臣身后冒出来,笑眯眯地补了一句:“我的那份也算他这儿。”
一看这架势,顿时有好事的人八卦兮兮地打探:“臣哥,这位是?”
纪臣言简意赅介绍:“表妹。”
一如既往地纪臣风格:能用一个字说完不多说第二个字。
众人一听,立马十分热情欢迎。
“好说好说,臣哥的表妹就是我们的表妹。”
“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别客气啊。”
“妹妹喝点什么?”
“......”
一众嘘寒问暖中,只有周域反趴在沙发上的后脑勺格外瞩目。
寿星怼了他一把,强行扭过他的头,“还看,别看了,一晚上就没见你坐正过,我替您累得慌。”
周域这才恋恋不舍回头,喝了一口酒后大叹一声:“我的女神歌唱得真好,瞧瞧这粤语,多标准。”
他这痴线样立马惹得人吐槽:“周少爷,你这地地道道皇城根儿底下长大的人,懂个屁的粤语啊。”
“为了泡妞咱周少爷真是拼了啊。”
“就是,要说粤语,那也得是臣哥啊哈哈哈。”
此话一出,卡座里却顿时安静得像被秋风扫过。
原本还在大笑的人看着顿时冷下来的气氛,意识到自己刚才无意间说了什么后,笑声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大家看向纪臣的方向,面面相觑。
他的身世,和被放逐到香港的那段日子,一直就是个逆鳞。
无人敢提。
卡座一时间安静下来,轻柔的粤语歌声愈发被放大。
一群人扯东扯西,试图转移话题,但纪臣始终没说话,漆黑的眼眸越过众人,定定地落在舞台的侧边上,神情漠然。
一曲终了,看着她下台隐入黑暗的通道,纪臣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终于说了自落座以来的第一句话。
“我还有事,先走了。”他偏头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