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紧,被贼人刺了一刀,谢某连累王爷了。”谢危脸色苍白,气息虚弱。
姜雪宁在一旁翻白眼,这会儿倒是虚弱上了,掐她脖子时候可看不出来。
“先生说什么话,要不是王府护卫不利,怎会让先生受伤?”沈玠没有多想,“先生,可看清谁刺的?”
谢危摇摇头,“那人蒙着脸,动作太快,都怪我手无缚鸡之力。”
“先生能保住命已是至幸,千万别太自责。”沈玠安慰。
姜雪宁看着好骗单纯的丈夫和浑身八百个心眼的谢危,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咳咳咳……”谢危咳嗽几声,剑书连忙扶住他,“先生本来在通州受了风寒,还没好利索。如今又被刺了一刀,身体这么虚弱,可怎么才好。”
说完,他忧心的对临淄王说:“王爷,刚才大夫诊治,说先生的伤不宜移动,可否让先生在王府养伤?”
“别麻烦王爷了”谢危脸色苍白,“我没事。”他虽然这样说着,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把沈玠吓了个半死。
姜雪宁瞥瞪他一眼,这人做戏做上瘾了。
“不麻烦,先生在府里受伤,本应该让我们好好照顾。雪宁,你说是不是?”
姜雪宁恨不得马上让人把谢危打包带走,此刻也不得不面上笑着说,“夫君说的是。”
谢危瞳孔微聚,夫君,叫的挺亲密的。
“先生就在这里安心休养,有什么缺的就跟雪宁说好了,我们家里她做主。”沈玠说的坦荡,眉眼间还透露着对女主人的情谊。
“谢某就却之不恭了。”他神色淡然,清俊的眉眼犹如质地温厚的美玉。
“对了,谢某已经将各中原因写了折子。谢某今日不便上朝,就请王爷帮忙将折子转交给皇上吧。”
“先生,好好休息,沈玠这就去上朝。”他双手接过折子,嘱咐雪宁,“宁儿就麻烦你好好照顾先生了。”
姜雪宁点点头,在谢危面前故意替他整理一下衣襟,“路上慢点,我让丫鬟给你准备了一些点心和热茶放在食盒里,你别忘记路上吃点。”
“多亏你想的周到。”沈玠笑着让人接过,“昨晚你也累着了,今天多休息一会儿,回头我去同香楼给你带好吃的。”
“嗯。”
姜雪宁目送沈玠离开,而谢危双眼紧紧盯着她。
“咳……”他闷哼几声,引的大家注意。
姜雪宁无奈,只能先照顾谢危,说实话,如今她真不知道该以何种态度对待他。
“我让厨房给先生熬了一些白粥,先生先喝点粥吧,药已经煎上了,等到喝完白粥,过两刻钟再吃药,温度也正好。”说完,她让下人成上来把白粥递到剑书手中。
剑书还没接过来,就看到先生黑沉下来的脸色,哪里还不知道先生的意思?
“宁二姑娘,恐怕还得麻烦你。先生,我这熬了两宿都还没吃点饭呢,肚子实在饿坏了,眼皮子也睁不动了,你看我能不能先去歇会儿?”
瞧他这话说的,仿佛压榨他的是姜雪宁本人似的!
说完这话,他不等姜雪宁反应,直接带着人离开这间房,还贴心的把房门给关上。
姜雪宁把白粥放到桌子上,谢危坐在床上并未说话,两人静谧的保持着对峙。
谢危这感觉胸口的疼渐渐蔓延到全身,让他的眼眶也开始发红,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拥有的一切都会慢慢消失?
二十多年了,他不信命,不服输,现在女人嫌弃避讳的眼神中,觉得一切仿佛都没有意义。
姜雪宁将白粥搅动了几下,觉得温度差不多了,端到谢危面前,“张口!”
谢薇启唇,咽下那口温度合适的白粥,周身那股疏离的气息渐渐消散。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一个喂一个吃,一碗白粥很快见了底。
姜雪宁拿出手帕给他擦去唇边沾染的粥渍,抬眼对上谢危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才意识到她的动作过于暧昧,下意识的后退。
谢危抓住她的手腕,感受到细嫩皮肤下肌肉的绷紧。
才缓缓开口说道:“弹一首曲子吧,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进步?”
说完,他立刻松开手,仿佛刚才只是随意作为。
姜雪宁只觉得这人太过危险,打定主意,不想再靠近他。以前她最烦弹琴,此刻却觉得是最好不过的主意。
她让人拿来琴,净手焚香,端坐着,随手弹奏一曲,谢危以前教过的。
而谢危的眼神落在她的指尖,眉目间的忧愁,仿佛也消散开来。
听这琴声,他舒适的闭上眼睛,睡意席卷而来,往日缠绕他的梦魔也不见了踪影。
姜雪宁看他嘴角微扬,并未立刻停止琴声,反而弹奏的愈加舒缓动人。
她不敢看那张蛊惑人心的面容,因为时间长了,心会动!
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