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黄昏很短暂,微薄的霞光格外清透,转瞬间天色渐暗,冥冥薄暮,街道很快亮起了灯。
一辆黑色奥迪停在古城区巷子边上,没多久,寂静的巷子有车轮碾过的声响,一辆黑色吉普停在了前面,颜龄韵背着琴包从车上下来。
她向车上的人挥了挥手,余光突然瞥见异常熟悉的车,心里顿时微微一怔。
颜龄韵依然面带微笑,面不改色地目送吉普车离开,一回头,便撞上了易嘉川的视线。
易嘉川收了ipad下车,车门一关,人却站着不动,他靠在车门旁,散漫地支着腿,神色慵懒地睨她,眼底暗藏着一丝锐利。
易嘉川身着质感上乘的深灰色西服,在昏黄的街灯下,他整个人镀上一层薄薄微光,有种淡然从容的贵气。
西装底下的白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一条银色的项链在浅淡的路灯下隐隐有光。
他今天没有把车停进巷子里,只是为了避免引起某种不必要的误会。
颜龄韵朝他走过来:“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回来?”
“我不知道。”
他反正要来找她,过来碰碰运气,实在不行再打电话。刚刚等她的时候,他在车上处理工作。
“吉普车,挺眼熟的。”
易嘉川的目光顺着延伸的道路而去,路上已空无一人,尽头是黑漆漆的古城墙,他的眸子落在斑驳的墙上,墙上的幽暗仿佛浸染他的眼。
今天团里有个彩排,结束后颜龄韵去了趟咖啡店,刚好季言之也在,就顺道送她。
她按了按有些酸疼的手,解释说:“那是季老师的车,顺路送我一下。”
“季老师?”易嘉川眉头轻挑,唇边噙着一丝诡异的笑,说,“那个季老师,喜欢你。”
“没有。”
颜龄韵坦然而直接,她和季言之认识两年多了,季言之待人接物一向体贴周全,对任何人都是如此。
夜风微拂,她如瀑的长发轻轻扬起,长而柔顺,空气里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清香。
易嘉川眼底有几分漫不经心,嘴角扯了扯:“看来你还是很不了解男人。”
颜龄韵眼眸微垂,眼底藏着些许无奈的笑意。
她当然不了解男人,她只谈过一次恋爱,还是带着目的接近他,除了对他有些了解,别人她还真不知道。
不过她也无所谓,了解那么多做什么。
“你的手怎么了?”
从刚才下车,他就见她握着自己的手腕,时不时下意识地捏几下。
被他一问,颜龄韵缓缓地松开。
“没事,有点酸而已。”
她最近练习的强度高,手腕时常发酸,加上这两天有点感冒的症状,身体容易疲惫,她已经习惯了。
今天背的琴包有点重,她把琴包搁在奥迪的发动机盖上。还想说点什么,突然感觉嗓子眼有点痒,生生咽了一下。
“我看看——”
易嘉川贴着车门的身体直了起来,他刚伸出手,她的手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虽然颜龄韵没说什么,但是肢体语言已经出卖了她。
易嘉川嘴唇微弯,似已见怪不怪,他的手缓缓回落,淡淡说:“没事就好。”
他的视线凝在她身上,夜晚的路灯下,她那张白皙清透的脸,似乎也在发光。
“下午有个酒会,我身上应该还有些烟味。”
他把自己往后挪了些,拉开微小的距离,声音温和轻缓地响起,像是解释给自己听,为她的回避找了合理的借口。
“你抽烟了?”
他眉梢微抬,没想到她问出这种话。
易嘉川从来不抽烟,但在生意场上,难免碰上一些老烟枪,他被迫吸了不少二手烟。
话一出口,颜龄韵知道自己问得有点多余。
易嘉川轻轻“呵”了一声,嘲的是自己。他只是为保持距离找了个搪塞自己的借口,免得自己总情不自禁地想凑上去。
俩人并肩站在路灯底下,淡薄的光芒为秋夜平添了一抹温柔。微凉的晚风灌进巷子,鼻翼间有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转瞬即逝。
颜龄韵拨了拨被微风撩起的碎发,眉眼微垂,平静地说:“你知不知道,陈哲以你的名义,给我送了很多黑虎虾。”
易嘉川没有让陈哲做这件事,他眼底掠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便了然于心,甚至有些欣慰。
“是有些自作聪明了,不过他做得很好。”
身为下属,陈哲办事细致周到,替老板分忧解劳是他的本分,他给颜龄韵送虾,不过是想为易嘉川刷点存在感。
只是他不知道颜龄韵有点海鲜过敏,如果真是易嘉川送的话,一定不会送虾。
颜龄韵一看就知道不是易嘉川的意思,可是陈哲把虾拿去咖啡店,平白无故又引起蔡百禾她们误会。
蔡百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