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立瑞可不管他心里面的那些弯弯绕绕。
既然有送上门的路子,不用白不用。
他可不会管这些会不会给他那个高高在上的父亲惹来麻。
这么多年他一直强压着不让他出头,现在能有机会让他偿还一点点,他用得心安理得,这是他们欠他的。
“公公觉得皇上会跟太傅回去吗?”荣立瑞问得直接,既然打通了关系,自然要好好利用。
刚刚得到承诺的常安也十分上道,回答也不再模棱两可,肯定道,“十之八九,皇上对太傅大人一向敬重。”
这个信息量巨大,荣立瑞感激的看了常安一眼。
常安满意的捋捋并不存在的胡须。
室内,此时是另一番场景。
太傅与玄隆帝对面而站。
玄隆帝苦着脸,一脸无奈。
太傅年老的身子有些微微颤抖,但声音洪亮,拐杖击打在地上砰砰作响,“皇上,你太任性了,你的安危关乎黎民社稷,岂能容你胡乱而为,请陛下随臣回去,以安天下人心。”
“朕现在还不能回去。”玄隆帝虽然为难,但还是言辞坚定的拒绝。
太傅眼睛一瞪,“不回去?”
他的拐杖在地上一敲,痛心疾首道,“陛下,您来公井县祭奠先皇后的事情已经九州皆知,现在各国的密探都已经从九州齐聚而来,此时您的身边已经危机四伏,您已经置自己于危墙之下还不自知吧?”
“不可能,我们此行隐秘,一路上都非常安全,也没有遇到什么密探。”
玄隆帝不相信,他认为这是太傅骗自己回去的说辞,毕竟这一路走来,他们都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在归一寺待了这么久,也没有遇到什么可疑之人。
除了前些天下山的时候,玄隆帝有些心虚,看到杨家求救的信,自己带着护卫匆匆下山,没想到路上遇到一群蒙面人,如果不是荣立瑞早已在暗中做了安排,自己危矣。
当时蒙面人身上查不出任何身份信息,虽然他也有想过是别国密探,但是玄隆帝还是不相信是自己的行踪泄露了。
“陛下。”太傅气急。“你以为老臣是如何得知皇上在公井县的,老臣一个闲散在家的闲人都能知道,那遍布京都的各国密探岂能不知,估计在皇上走出皇城的那一刻他国的密探就已经启程了,你还要自欺欺人吗?”
“老臣担心皇上安危,不顾病体孱弱,日夜兼程,就是想在他国密探还未到之前请皇上回京。”
“皇上,老臣这是在跟九国抢时间呐。”
太傅双手握紧拐杖捶击地面,哀其不争,痛心疾首。
“没有你老说得这么严重吧?”玄隆帝不信。
自己临行前已经做了周密安排,洛贵妃在后宫帮自己掩饰,前朝有杨国公,怎么会走漏消息被宣扬得九州皆知,太傅这是在危言耸听吧,如果有消息杨国公早就传过来了。
“陛下是否非要等到先皇后螟诞才走?”太傅戳破皇上的心思。
玄隆帝也不隐瞒,“我此次来公井县就是为了皇后生辰,眼看就要到二十六了,我岂能现在就走,太傅何不宽限几日,待皇后生辰过后我随您回京。”
“陛下,这还有十来天呢,您可知这耽误十天会发生多少事情?”太傅不同意。
见自己好说歹说,太傅还是不依不饶,玄隆帝脾气也上来了,脸色一变,“太傅,我还是皇帝,我的决定岂能你质疑。”
太傅苦笑一声,陛下果然还是陛下,平时一些小事会让着臣子,但是执拗起来也没有人拗得过他,他太清楚皇上的脾气了。
太傅缓缓从袖口中掏出一个明黄卷轴,“太后懿旨。”
玄隆帝一惊,身上的温和缓缓褪去,脸上没有了亲切笑容,有些冷厉,他目光如炬的看着太傅,缓缓问,“太傅,你确定要请出母后懿旨?”
太傅年迈的脸上充满了苦涩,“陛下,老臣来这一遭就知道会被皇上厌弃,可臣还是来了,因为臣不忍心看着陛下成为天下人的笑话,成为九州各国的目标,为了陛下,为了东皇国,老臣宁愿遭皇上厌弃。”
玄隆帝眼神冰冷,说出来的话也如寒冬里的冰柱,毫无温度,“朕最恨的就是打着为朕好的名义,二十年前,你们也是如此……。”
太傅身子一颤,二十年前,难道是…,他震惊的看着玄隆帝,“陛下……,”难道是那件事,他以为皇上早已忘记了,毕竟皇上与先皇后如此恩爱,世人皆知皇上对先皇后爱得如痴如狂,谁能想到,没想到皇上心里竟然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件事。
“陛下,臣为了陛下与天下百姓,万死不辞,陛下如果要恨就恨臣吧。”太傅心一横,在玄隆帝冰冷的目光中缓缓打开太后懿旨。
太后懿旨只有四个字,“皇帝,速归。”
玄隆帝面无表情的看着左相。
良久,缓缓道,“请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