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韦玄容心中自嘲:他最近冲撞的姑娘可不少。
放纵的日子久了,嘴上便没了把门的,有些嬉皮笑脸:“你家姑娘?是哪家的姑娘?说来我也好听听。”
韦玄容眯了眯眼,只见面前的女子头戴着帷帽,身形也躲躲闪闪的,看着十分怕人的样子。
她身后倒是不简单,除去侍女,侍卫就有十人。
都是来保护她一人的。
但却没驾马车,只是这么多人,护着个像猫儿一样的少女,是去做什么呢?
韦玄容又仔细看了看,那少女面容看不见,手却是一等一的嫩,再一近看,身上的衣着是极为昂贵的天丝面料。
这些日子他颇有些心得体会,一看这手和身段,便知那容貌定是不一般的。
刚刚呵斥他的少女见他神情颇为散漫,还出言不逊,更为恼怒:“滚开!我家姑娘也是你能碰的?”
韦玄容没脸没皮:“你倒是说说,我如何碰不得?”
侍女呛言道:“当今尚书令嫡女……”
还未说完,便被那小姐出手打断:“阿婉慎言!我们快走罢,别和不相干的人牵扯。”
说罢,便拉着侍女向前走了。
那少女带着帷帽,旁人本是看不清面容的,可她却像是仍怕与人对视一般,还一直低着头,姿态也有些瑟缩,拉着侍女走的样子也慌慌张张的。
到底在害怕什么?
韦玄容听到“尚书令”三个字,脑子一激灵。
当今尚书省之首,连卫如恒和郑彦也要礼让三分的上级,尚书令孙若山。
此女,便是孙若山之女么?若是能与之攀扯上关系……
韦玄容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般,眼睛都泛起光来。不能放她走掉,总要试一试……
于是,便一路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
“姑娘,这云栖阁,好生气派啊……”阿梅站在云栖阁门前,仰头欣赏着这座宏伟的楼宇,感叹道。
“比之卫府,还差得远呢。”春岩眼神带着点傲慢,不服气地撇嘴。
阿梅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春岩吐吐舌头,知道自己是多嘴了。阿梅许是真心夸赞,她曾经是真未曾见过什么高门大院的。自己本是随口一说,在阿梅眼里恐怕是奚落了。
“就你机灵。”卫纨点点春岩的鼻子尖,调侃道。
明明是指责的话,她说出口,便是调侃中带着爱怜,让人知道自己做错了,但也收获了一腔温柔。
三人便又都笑开了。
“我们进去罢。”卫纨道。
昨日春岩去找阿梅,已经将穆云栖和云栖阁的事情三言两语和阿梅讲了,故而不用再多介绍。
今日一早,卫纨与阿梅一同安葬了杨理,阿梅哭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平复下情绪。一路向云栖阁来的时候,眼泪已经擦得差不多了,卫纨看着,就只有脸颊上还有些残存的泪痕。
是时候让她翻开新的人生了。
谁知三人刚走进三楼,便猛然听得瓷器碎地的声音。
锵——
紧接着是个凄厉的女声:“不要!”
这动静太过异常,卫纨三人不禁面面相觑。
也怕冲撞了什么,卫纨并未再向前走,而是扬声问:“穆老可在?”
穆云栖马上从楼梯角处探出头来:“卫丫头,上来等我。”
接着又折返回去。
卫纨行至三层,发现是里间传出来的声音。三层最里间有间雅室,此刻关着门,也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
穆云栖倒是没让卫纨等,又匆匆从里间腾出身来,向卫纨三人走过来,步履生风,好一个少年公子。
店内的小厮早已上好了热茶。
饶是听着春岩说过穆云栖的情况,阿梅仍是震惊得说不出话。穆云栖的模样,说是卫纨的兄长也有人信的。
被春岩晃了晃胳膊,阿梅这才从震惊中抽离出来,极为客气地向穆云栖行晚辈礼。
穆云栖只是微微点点头,又以那副少年老成的表情道:“这礼我受了,往后你便也跟着他们,唤我一声穆老。你的情况我也大概知晓,看着……倒确实是个沉稳妥帖的小娘子。”
她面容清雅,气质与云栖阁倒是很合,穆云栖看着她两只眼睛圆圆的,面颊因染上红晕而显得亲切可人,是个憨厚朴实的面相。
阿梅很久未测听人喊自己“小娘子”,颇有些不大好意思。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有了正经东家,能凭自己的双手过日子,心中正期许着,又明白穆云栖以后便是她的东家,第一次见东家,总要表表忠心的。
“回穆老,我从前在家里什么活计都做过的,女工也会一点,因亡夫曾做过主簿,书也跟着读过一些,字也识得。我身体底子一直不错,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