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你是一无所知了?”
郑彦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又向宣帝方向礼了礼,道:“华瑞堂之事,臣确是一无所知。只昨日赵将军查抄之后,才听得家中人禀告与我。了解个中内情后,臣只恨自己治家不严,让郑羲那逆子分不清何事当为,何事不当为,只将朝堂和交友混为一谈。”
大殿之下一片寂静。
郑彦匍匐于地,虔诚道:“圣上明鉴,郑家子嗣颇多,脾气秉性各有不同。臣四弟之子郑羲,从小善于经商之道,对于经世治国之道并不开窍,臣便将华瑞堂交与他打理,他确实也做得有模有样,臣便一时松了心,未曾插手过。可他因自己的无知,一朝犯下大错,实非有意为之。圣上,郑家忠君之意,日月可鉴,还望圣上名察。”
宣帝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看向赵渊,“云卿,以你之见,此事该当如何?”
赵渊踱了踱步子,行至郑彦身前,并不着急作答,只道:“郑尚书一番陈情,诚恳之至。可在下仍有一事不解,想请郑尚书帮忙理清思绪。昨日查抄之时,郑洵大人也在,还与我说,他奉郑尚书之命,请我宽容华瑞堂一二,他日,定会回报于我的。故而此事,郑尚书你到底是知,还是不知呢?”
宣帝冷了脸。
郑彦眉头蹙起,身子僵了僵。
此时在朝堂上的刑部员外郎郑洵,听赵渊提及自己,心下亦是惊恐不已,生怕将自己牵连进去。
可此时害怕也来不及了,只见郑彦倏地回头,向郑洵道:“逆子!你当真如此和将军求情?”
郑彦能混到如今的位置,早就是老谋深算了。他深知只要他不倒,皇后不倒,郑家便不会覆灭的道理。
因此此时,也只能继续装作毫不知情了。
他未曾想到,这赵渊,却是一点余地都不给郑家留,这是直接与郑家撕破脸了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郑洵。
郑洵本就胆小,此时身形都如筛糠,缓缓步出,逆着头皮下跪道:“臣,臣也是一时糊涂,昨日碰巧在华瑞堂,见兄长被带走,一时情急,就假借了父亲的名义,想向将军求情,怎知说错了话,还连累了父亲。还请圣上开恩,从轻发落于臣罢!”
宣帝冷哼一声,“你郑家,真是好会借水行舟阿。”
这番话,是在打郑家的脸了。
曾经郑家多么风光,圣上亲族,势力网盘根错节,任谁都要给三分薄面。
可今日宣帝就要让他知道,郑家,借的是谁的势,依的是谁给的权。
郑彦今日已是颜面扫地,可仍要硬着头皮求饶,让郑家度过此劫。
便扬声道:“臣,罪该万死!都怪臣平日醉心政事,忽略了家中晚辈的教导,让他们失了分寸!请圣上看在他们亲亲相护,手足情深的份上,网开一面罢……”
宣帝挑了挑眉,未置一词。
脸也打了,威也立了,是时候要找个台阶下了。
朝中有不少善于察言观色的,先前还犹豫着,此时便也看出个中端倪,那些平日里与郑家交好的,三三两两站了出来,纷纷道出郑彦经年的功绩,望宣帝看在郑家忠心的份上,从轻发落。
赵渊眸底一片森然,静静地听着众人的求情之语。
宣帝将此中之人一一收录眼底,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嘴上却道:“郑爱卿,起来吧。”
接下来,便是要看如何定罪了。
事关定罪之事,宣帝心中动了动,有一人,最为合适。
宣帝看向太子李荣。
李荣之母,便是当今皇后郑子娥。
作为宣帝的嫡长子,立李荣为太子,顺理成章。起初宣帝心里还有所顾虑,怕被郑家人利用到太子头上,毕竟他身上流着一半郑氏的血脉。
可后来,便是颇为放心了。
太子是个明白事理的,他是郑氏的儿子,更是他李家的太子。
在郑家的事情上,太子向来不偏帮,也不与郑家过多来往,行事冷静果决,对任何人任何事均能做到赏罚分明,对自己的要求也是极为苛刻。
如此,便有未来明君之相。
想到太子,宣帝心中静了静,放缓了声音,对着李荣:“依太子之见,此事,应如何治郑家的罪?”
李荣如今弱冠之年,行至殿前,步履间已有从容不迫的君子之风。
仔细观之,其面容与赵渊竟有几分相似,只是棱角却更为柔和,给人的感觉就大有不同。
最大的区别就在那一双眼睛。
李荣之眼,清澈明亮,温和可亲,观之令人心旷神怡。
赵渊的眼睛,则深遂如潭,沾了杀气,认真地望着某人的时候,会令人浑身发寒。
因此,从未有人将二人放在一同比较,只觉是两位截然不同之人。
李荣心知宣帝不会重重发落郑家,可一直放任郑家如此行事,实在养虎为患。这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