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宫是内宫,外朝是外朝,努尔哈赤非常拎得清,从不混为一谈。
以叶赫布为首的扈伦四部多次合谋之后,最终下定决心,要趁努尔哈赤羽翼未丰时,将其扼杀在摇篮中,不能再任其发展壮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战争需要理由。而扈伦四部的理由就是强要+讹诈。
叶赫贝勒差遣使臣来对努尔哈赤说:“我是你的大舅哥,咱们已经是亲戚了,请把你的土地割让给我们一些。”
努尔哈赤说:“咱们是两个国家,各自主权独立。我不要你的土地,你也别想着弄我的土地。国家又不跟牲畜一样,岂能随便割裂分给他人呢?你们这些执政之臣不劝谏主人,反而来向我提出这样的要求,岂有此理!”
将他们赶了回去。
叶赫贝勒碰了钉子之后并不甘心,他联合哈达、挥发两部共同遣使臣再次来到建州。
在努尔哈赤宴请三部使臣的宴会上,叶赫使臣再次向努尔哈赤出言不逊,说:“允许你割土称臣,是对你的恩典。如果你不识抬举,莫怪我主子动兵打你啊!”
面对使臣们赤裸裸的威胁,被激怒的努尔哈赤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用腰刀做了回答。
拔刀相向!
1593年9月,在叶赫、哈达等部落的商议之下,以海西扈伦四部为首,纠合蒙古科尔沁、锡伯等五个部落,结成九部联盟,合兵三万,分三路向建州佛阿拉城发起了进攻。
一路上,风声雷动,杀气腾腾。
努尔哈赤的建州部队只有一万多人。
然而,多年军事生涯已经使努尔哈赤能够化巨大的压力为巨大的动力。
他手下的兵,都是这么多年他亲自训练出来的“来之即打,打之必胜”的得力干将,虽然不多却个个精干。
他的基本战略战术是集中主力,各个击破。
而九部联军这支临时凑起来的军队,虽然人多,指挥却不统一,各个部落的头目也不一样,散乱而无序。
擒贼先擒王。
只要打掉这支部队的那几个头目,他们就会群龙无首,乱作一团,趁机就可以团灭。
临战之前,努尔哈赤要求将士们去掉笨重的防护装备,轻装上阵,这样更加灵活机动。
这就意味着他们得尽快歼灭敌人,否则没有防护的他们就会被歼灭。
他的这一破釜沉舟般的命令,极大的激励起将士们拼死作战的勇气。
正午时分,双方在古勒山展开了大战。
叶赫贝勒首领布寨和弟弟纳林布禄策马挥刀首当其冲。人多势众的九部联军士兵们也潮水一般向古勒山猛攻。
努尔哈赤的轻骑部队,灵活机动,左冲右杀,勇猛无敌,所向披靡。
双方激战正酣,一个意外改变了战场的局势。
布寨因为向前冲得太急,坐骑被建州兵预先设置的滚木绊倒。他还没来得及起身,一个建州兵迅速地扑了上去,骑在布寨身上,把他杀了。
布寨的被杀使联军阵脚大乱。
努尔哈赤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战机,立即督率古勒山上的精兵以及之前埋下的伏兵一齐杀出,鼓声砍杀声震天响,九部联军被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丢盔弃甲而逃。
蒙古科尔沁部的明安贝勒慌不择路,光着身子骑着一匹没有鞍子的马狼狈而逃,留下了尴尬而滑稽的形象在历史上代代相传。
古勒山之役,建州军斩杀叶赫贝勒布寨以及九部联军共四千人,缴获战马三千匹,铠甲一千副。
努尔哈赤以少胜多,获得了自起兵以来最大的一场胜利。
从此以后,建州在东北地区女真各部当中,成了绝对的强者,没有之一。
扈伦四部高傲的气焰烟消云散,战后纷纷到努尔哈赤这儿来求和。
1897年,光屁股逃跑的明安贝勒把女儿嫁给努尔哈赤。
这表示蒙古部也开始对努尔哈赤俯首称臣了。
古勒山大败九部联军,努尔哈赤自此军威大振,坚定了统一女真各部的信心。
当年10月,努尔哈赤派兵征服了长白山的朱舍里部。
11月,努尔哈赤进京朝贡。
在北京城里,他一方面与明朝的官员称兄道弟,俯首帖耳,推杯换盏,换取信任;一方面又暗中调兵遣将,攻取了位于鸭绿江的纳殷部。这是建州女真最后一个被统一的部落。
至此,努尔哈赤用十年的时间,或以武力征讨,或以恩德招徕,使曾经四分五裂、战乱频繁的整个建州女真整合到一起,完成了统一大业。
他的兵力也由当初的遗甲13副发展到拥有一万五千多精兵强将。
不久,努尔哈赤因为在古勒山之战中杀死了朝廷很不喜欢的叶赫贝勒布寨,被明朝晋封为龙虎将军,并赐给金印。
由此,努尔哈赤完成了从名不见经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