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年生虽认同柴京的话,但为官多年,向来谨慎的他,还是吩咐道:“不可掉以轻心,让下面的人,都警醒些。”
慕容珏与顾遥被人,扶回了房后,倒头就睡。
待外面的眼线,放下心离开后,顾遥睁开眼睛,为保险起见,从窗户翻出去,进了慕容珏的屋子。
而慕容珏此时,正坐在条凳上喝茶。
“幸好你有先见之明,咱们先服了解酒药,不然可要让他们给灌醉了。”顾遥在慕容珏对面坐下,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茶。
剿匪之事,好像并没有他想的那般简单。
慕容珏将茶杯放下,刚欲开口,窗户外面,刚好响起了,两声杜鹃鸟的叫声。
慕容珏回了两声,只见韩枫从窗户里翻进来。
这是他与韩枫之间的暗哨。
“长话短说。”慕容珏看向韩枫,出声道。
韩枫禀道:“如将军所料,邓年生的名声并不好,百姓是有苦不敢言,而洪行虽负伤但并不严重,邓年生却借洪行兵败养伤为由,将洪行手中的军权,移交给了副指挥使杨铎,杨铎的妻子,乃是邓年生的亲妹妹。”
顾遥听完,看向慕容珏,面上染上了怒意,“看来邓年生,是想将湘州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或许匪患猖獗,就是邓年生的纵容与默许。”
慕容珏面色冷静,言道:“这都是你我二人的猜想,眼下重要的是稳住邓年生,找机会与洪行取得联系。”
洪行有办法上奏俞文帝,想来是个忠义之人,只不过势单力薄,才被削了军权,如此还未与邓年生狼狈为奸,乃是个有气节的汉子,若是能有洪行的助力,也能事半功倍。
顾遥点头道:“这个简单,明日我们便去探病,洪行若真可靠,定然会私下想办法,给我们传递消息。”
“邓年生是个老狐狸,我们要去见洪行,他定会在场,到时候……”慕容珏说着,示意顾遥与韩枫凑近些。
顾遥听完,笑道:“妙啊。”
“将军放心,我会叮嘱咱们的人,小心行事。”韩枫拱手道。
正事聊完,顾遥起身拿过来一套文房四宝,见慕容珏面露不解,一边坐下研墨,一边说道:“闲着也是闲着,写一封家书送回上京,也好让我娘放心些。”
毕竟他是第一次出远门,他娘在伯府还不知如何忧心呢。
家书?
慕容珏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小公主的模样来,嘴角扬起一抹笑,拿了狼毫笔和信笺,去小榻旁的矮桌上写。
顾遥见状,摇头嘟囔道:“成了亲就是不一样,写个家书还神神秘秘的。”
韩枫虽好奇,但为了保护自己的屁股,生生止住了想过去看的冲动。
顾遥写完家书,在等墨迹干的空档,起身悄悄走到了慕容珏的身后,却发现慕容珏早以停笔。
慕容珏朗声道:“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
慕容珏既然这般说了,顾遥自然不客气,不过看完以后,顾遥迟疑问道:“你真就打算这么写给公主?”
慕容珏将信笺折叠好,放进信封中,应了一声。
顾遥背手摇头道:“也就是圣上赐婚,要不然你这般不解风情,不知何时才能娶上妻啊。”
“可事实是我有妻,而你顾大公子被抛弃了。”慕容珏反击道。
顾遥指着慕容珏,气得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最终决定不与他一般计较,转身回去睡觉。
翌日清晨,慕容珏与顾遥的家书在送出湘州之前,被劫到了邓年生的手上。
邓年生端着茶盏,坐在太师椅上细品,而站在一旁的柴京,看完两封家书后,笑呵呵的说道:“大人您就是太谨慎了,他们两个昨日刚来湘州,喝得大醉不说,今日就送家书回上京,可见其归心似箭,只是为了应付皇差罢了。”
在他看来,一个是侯爵兼驸马,另一个是伯府长公子,就算剿匪不利,顶多不过是受圣上一顿,不痛不痒的训斥罢了,既如此,何必劳心劳力,自找麻烦。
邓年生将茶盏放下,吩咐道:“将这两封家书好生送出去,别让人发现了。”
而慕容珏这边,已然收到了韩枫的消息,邓年生果然将他们的家书拦下了。
若不是心虚,怎会担心这家书里会不会与他有牵扯。
顾遥恍然大悟道:“你预料到邓年生,会截下咱们的家书,所以才那样写?”
慕容珏没有说话,却给了他一个“当然的”的眼神。
顾遥顿时感觉自己,受到了来自慕容珏的羞辱,不过,小公主可不知晓这些弯弯绕绕,等慕容珏回去,定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顾遥的气儿一下子就顺了。
“照计划行事。”慕容珏对着韩枫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