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严寒,常年冰雪,延伸至北地之路并非坦途,其道路偏僻狭窄,荆棘丛生,蛇虫鼠蚁不在少数。
“此地乃是雨林,蚊虫甚多,兄弟们小心些。”
剩下六个侍卫互相对视,看了看囚牢,转向一身清爽的云忘忧。“云大公子,这雨林深处可不是个好去处啊!”
云忘忧会心一笑。
“多谢诸位大哥一路相送,在下告辞。”
领头的道:“云大公子回去后,可得在二皇子面前为我们兄弟几个美言几句啊!”
“那是自然。我这弟弟,还请诸位多多照顾。”
“云大公子客气。”
云忘忧心安理得地走了,云柯气若游丝,视野模糊,他无力抬起手,只能努力睁大眼睛,看着云忘忧丢下他。
“哥哥!”
刀疤脸眉头深锁,摸着胡须。“这个云大公子,可真下得了手。”
“你可不要小看云忘忧,他苦心筹谋多年,凭一己之力,将他爹的门生都拉拢到自己身边,伪造文笔,密谋文书,可都是他的作为。”
“云公不是最疼爱云大公子嘛!”
“疼爱又如何?”领头看了眼云柯,冷笑着,出口的话满是不屑。“若他一直都是个蠢的,或许云家也不会如此。”
歪嘴侍卫道:“大哥,你看他要死不活的,我们还要去北地吗?”
领头斜眼瞅了瞅他。
“大哥,你说北地山高皇帝远的,半路上出个差错,也是正常。雨林之路着实难走,当年我逃亡的时候,差点就死在里面了。”说话的是一个尖嘴猴腮的矮个子。
领头的狠狠拍了他脑袋一巴掌。“要不是你死性难改,云望舒还能活着?”
“嘿嘿嘿,大哥。这话说的,东宫那姑娘生得着实好看,比公主还好看几分。”
云柯恍惚间,好像记起十二岁那年差点死在大火里,吓得北辰整日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即使是上朝,也要让沧海看着他,保护他。
“我可打听了,她叫如英。大哥,等二皇子登基,我就让二皇子把她赏给我。”
“做你的春秋大梦,那丫头早就被顾景泽要走了。老四老五,你们把他拖出来。”
“大哥,我——”
尖嘴猴腮又被打了一耳光。“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荤素不忌。老四老五,让老六来吧。老六,你把他拖到雨林深处,我们在外面等你。”
“得嘞。”
尖嘴猴腮的老六牵着囚车往雨林深处去,云柯早已将他们的话听了进去,他看了眼矮个子老六,微微闭上双眼。
马车戛然停下。
老六满脸□□,堆起一脸的褶子。他笑呵呵地搓着手打开囚牢门。伸手去抓云柯,云柯躲避不急,被他抓着拖出来。
“你这张脸,还有你这身子,脏是脏了点,我还是接受的。”
老六撑着云柯,眼睛画着他的一眉一眼,仿佛云柯此刻未穿衣裳。老六那张脏兮兮的歪嘴渐渐靠近,云柯歪头躲避。
老六气得发抖,将他仍在地上,拉扯着两人的衣衫。
“今天老子非得得到你不可。”
云柯抓着旁边的枯树枝,在老六扒拉他衣襟时,使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枯树枝插进他的眼睛,他往后爬着,全然不顾老六的尖叫痛喊。
只一瞬间,他费力站起来,抱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向老六。老六痛得晕头转向,又被大石头砸中,倒在地上,一时不知该蒙眼睛,还是扶腰。此刻的云柯,眸子里全是无尽的恨意,狠厉。他捂着心口,拖着受伤的腿,往雨林深处去。
【我一定要活着,查清云家的事。】
【北辰,连你都丢下我了?】
此刻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好似有人在作法斗殴般,风雨顷刻降下,砸在树叶上,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云柯无处可躲,只得扯一大树叶顶在头上以避风雨。
云柯自小到大,虽锦衣玉食,但到达最远的地方就是皇城外的猎场。为保太子殿下周全,他们并未去过太远的地方。雨林之中,他人生地不熟,又不识路,还浑身的伤,只得抹黑前行。
雨霾风障,雾海重重。云柯看不清前路,可他不敢停下,身后追逐他的人,定不会罢手。
跨过雨林,已是深夜,风雨并未减弱半分。
云柯虚弱地坐在一石壁,歪头靠着,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皇宫之内
“宗主,云公子还未找到。”
北辰捏紧了拳头,沧溟接着道:“属下在云公子流放途中发现了顾景昱的尸体,还有几个侍卫的。据属下所知,那些人根本不是侍卫出身,而是穷凶极恶的匪徒。”
北辰的手捏的咔咔作响,深陷进掌心里。
“帝俊贼子隐匿了哥哥的气息,致我多年寻不到哥哥。如今哥哥失踪,他们全都是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