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傍晚时分，才到达爸爸所在的村子。
村子不大，总共也不过三十来户人家。
我在村子里稍一打听，就知道了爸爸的住所。
我敲开爸爸的家门，帮我开门的却不是爸爸。
开门的是一个女子，她的肌肤洁白如玉，眉目间顾盼生辉。
“你找谁？”她问。
“我找我爸爸。”
我把爸爸的名字告诉了她。
“那也是我爸爸。”她说。
她把我让进了里屋，我的爸爸正在逗一个襁褓里的小孩取乐。
以前，他也这样逗过我。
“李阳，你来了。”爸爸说。
“是的，爸爸。”
“我们出去走走吧！”
爸爸说完，就把我带了出去。他都没让我进屋里稍微坐一会儿。
“你怎么来了？”爸爸问。
“妈妈喊我来。”
“我是不会回去的。”
“我知道。”
他诧异地看着我，“你不是为了喊我回去？”
“不是。”
“你妈妈也没有喊我回去？”
“没有。”
他坐下来，坐在一块青石凳上。
天色在慢慢变黑，我看不清楚他的脸。
“我对不起你们。”爸爸说。
“没这回事。”
“你能原谅我？”
“我会，妈妈也会。”
“你不问我为什么出走？”
“我懂。”
“哦？”
“我是一个残次品，家族不能无后。”我说。
爸爸哭了起来，他把头埋进手掌里。
他的肩膀剧烈地起伏着。
“爸爸，你没有错。”我说。
我递给他一块绣花手帕，那是妈妈给我路上擦汗用的。
我一路上都没有出汗，我不需要这块手帕，爸爸显然比我更需要它。
“我们回去吧！”爸爸说。
我们往回走。
我们一路摸着黑，我不时被石头绊倒。
爸爸一路搀扶着我，爸爸有【窥探】技，夜间视物如同白昼。
“你应该有问题要问我吧？”爸爸说。
“是的。”我回答。
“妈妈让我问你，我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我问。
“你的技能现在增加了吗？”
“没有。”
“你这情况很特殊，我也没遇到过。不过，勤能补拙，明天，我带你去练剑。”爸爸说。
我对练剑没什么期盼，很早以前，我就跟爸爸学剑了。
但我毫无进步，爸爸评价我说，我的剑注定是“凡人之剑”。
“今天的那个女孩是我的妹妹？”我问
“按年龄来算，她是你的姐姐。”爸爸说。
“你的妻子很漂亮。”我说。
“你应该说，妈妈很漂亮。”
“可她不是。”
爸爸没有反驳我。
“我们有血缘关系吗？”我问。
“你指谁？”
“我的姐姐和弟弟。”
“你的姐姐跟你没有血缘关系，你跟你弟是亲兄弟。”
“我的姐姐很漂亮。”我说。
“等下吃完饭，你们可以来这里散散步。”爸爸说。
这里的夜色很美，我接受了爸爸的建议。
“这里虽叫勇者之城，但它终究只是一个小镇。在这里，只要不是直系亲属，都可以婚嫁。”
“我可以娶姐姐？”我问。
“是的。”
“爸爸，你会同意吗？”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爸爸说。
“爸爸，可是，我是注定要离开的人。”
爸爸没有回答我。我们到家了。
他从妻子的手里抱过我的弟弟，他逗起我的弟弟。
我们进屋吃饭。
饭毕，爸爸提议姐姐陪我随便走走。
姐姐没有拒绝。
我们闯进厚重的夜幕之中。
“你家离这儿远吗？”姐姐问我。
“还好，不算远。”
“大概多远？”
“我不知道。”我回答。
她有些失落。
她以为我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可实际上，我没有那种东西。
“今早，天还不是特别亮，我就出发了。”我说。
“你到这里的时候，并不算早。”
“一点不早。”
“看来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