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人,多谢!”
京兆尹计大人醒悟过来,真诚一礼。
朱三侧开身子,没有接受,而是笑着说道:“计大人这是何意?我可什么都没说。”
说罢拱手作别。
京兆尹计大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由衷感叹:难怪会被陛下如此看重,这位朱大人可真不是一般清醒!
他日必定龙腾鱼跃,成御前躬亲之臣。
回去后,京兆尹计大人立马提审了那十几个地痞流氓,核对供词,并派人认真调查了起来。
其实此案并不复杂,赵哥、小苟子都不是什么嘴巴特别紧的人,又被朱六一阵恐吓,该交代的早交代了。
因此京兆尹计大人一审,他们就跟漏了气的气球似的,问什么答什么,不敢有任何隐瞒。
京城郝家,祖上曾经出过大官,算是大燕的开国元老了。
只可惜,郝家老祖宗是个武官,长年征战身体早就坏了,不等底下的儿女成长起来,就过世了。
接着郝家便转了文官。
遵从老祖宗的遗言,郝家人几番努力,但于科举上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火候,要么连进士都没进,要么就是踩着尾巴进去的。
江山代有人才出,做事呢,他们也比不过别人。
渐渐地,郝家守着一座老祖宗留下的老宅子便没落了。
到了郝晓啸这一代,郝老爷子还能在礼部挂职,郝大爷却成了一个糊涂官,没几年就因为错事被撸了下来。
郝大爷十分抑郁,身体不行,连造娃都不积极了。
郝晓啸成了郝家这一代唯二的儿子,唯一的嫡子(他还有一个庶出的弟弟,不受宠)。
郝老夫人一见郝大爷就是因为读书做官才把身体搞坏的,生怕郝晓啸的身体出问题,硬是和郝老爷子吵了一架,没逼着郝晓啸读书。
没有人逼着读书,又是受宠长大的,郝晓啸没有一点压力。
小时候还十分机灵,讨得一家老小欢喜,慢慢大了,便只剩下了几分小聪明。
因此,他才会在想做沃玉书身后的黄雀。
那天眼看着他花钱收买的那一帮地痞流氓被人给捉住,郝晓啸吓坏了,二话不说就跑了。
他十分庆幸,还好他去收场人的时候用的是假身份,要不然……
只可惜,郝晓啸没料到的是,虽然他用了假身份,但他给银子时用的钱袋子露出了破绽。
郝家已经没落,不算什么特别大的家族,但老祖宗留下的底韵还在,再加上郝家有吃媳妇嫁妆的“恶习”,后面几个儿媳妇都是身份不高,但嫁妆丰厚。
嫁妆丰厚,郝家的富贵也就一代续上一代,续到了郝晓啸这里。
郝晓啸从小到大吃穿用度不说尽是一流的,但也是往好了里去,他使用的钱袋子也是用上等布料,请的是一流绣娘。
京兆尹计大人从地痞流氓那里审出钱袋子,顺着这条线一查,查到布庄、绣娘,紧接着就接到了郝家。
郝晓啸被强行“请”了过来,叫人指认。
“你们干什么?!”
“放开我孙子!”
“你们疯了!知道我们祖上是谁吗?居然敢抓我孙子,我要告御状!”
……
郝老夫人一看郝晓啸被人抓走,连忙拦人。
拦人不成,便破口大骂。
她又急又气,派人去请郝老爷,以及将外出未归,不知道去哪儿的郝大爷给找回来。
郝老爷也是一个可怜的,一大把年纪了还占着一个坑,就是不敢退。
没办法,儿子的官被撸了,孙子还没起来,他要退了,郝家就真的没位置了。
再怎么样,郝老爷也打算撑到郝晓啸长成,让孙子顶了自己的差事再退。
眼看着郝晓啸年纪大了,一直说不到合适的亲事,郝老爷十分苦恼,还腆着脸跟礼部的同僚说话,想要打听人家家里的侄女什么的。
他官职低,人家家里的嫡女不指望,庶女嫁妆太薄,挑一个身份不够高,但有家底,又沾了亲的侄女总可以吧?
就是这样,人家一听也露出几分不乐意,转移话题,就是不接茬。
开什么玩笑?
郝家那小子什么德性,谁不知道?
当爹的不行,当儿子的不行,祖上的余荫薄成那个样子,谁家傻子抽了才会把姑娘嫁到郝家去。
也有人好心暗示郝老爷子,别再盯着他们这些同僚了,就郝家那条件,还是往下取比较好。
郝老爷子一听就怒了:“什么意思?我孙子怎么了?我孙子哪里差了?他是缺胳膊,还是少腿了,让你这么瞧不上?”
一片好心的同僚立马住嘴,没敢再说下去。
待郝老爷子气呼呼离开,还有人对刚刚那个好心的同僚说道:“你呀……就是爱多管闲事。那姓郝的什么人,这院子里谁不知道?一大把年纪了,要不是仗着祖上余荫,早被人赶出去了。”
“唉……他老是盯着院子里的人,我这不是……好心提醒嘛。”
“他要是有自知之明,第一次被拒绝的时候,就该明白了。既然他不死心,那就是人家不乐意,人家就想攀高枝,可他也不瞧瞧,就他那孙子,要本事本事没有,要家底家底没有,我们院里谁会把自家姑娘嫁到他们家去?也就家里不怎么想的,实在没得挑了,才会考虑他们家。但人家乐意,姓郝的也不乐意啊,人家眼光高着呢。”
……
另一边,郝老爷子才刚到门口,就见自家小厮站在那里,一脸焦急。
“老爷……”
一看到郝老爷子出来,小厮赶紧凑了上来,将郝晓啸被京兆尹被抓捉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什么?!”郝老爷子一脸震惊,连忙跟上司请假。
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过来问怎么了,郝老爷子怎么一副焦急的样子。
上司也不喜欢郝老爷子这个倚老卖老,一直赖在部门里的老头子,便没替他隐瞒。
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