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幽深的郡尉府中突然间人声鼎沸,枪戟的撞击声,咒骂呐喊的厮杀声交织在一起。
赵佗指着窗外说道:“老师你听,那些大好儿郎,此刻正因为你而被大肆屠戮!我就不明白了,二世昏聩,重用奸佞,这样的秦国,哪里值得我等为他殉葬?”
听着赵佗的种种大逆不道之言,任嚣颓然躺倒,眼前似乎出现了一连串的幻觉。
广袤无垠的黄土高原,高耸入云的咸阳宫舍,渭水汤汤,泾水汩汩,大河滔滔……
那高唱着战歌,慨然赴死的雄壮武士,那身材伟岸,面容坚毅的伟大君王……
“驷驖孔阜,六辔在手。公之媚子,从公于狩……”
任嚣的耳边,似乎响起了《秦风·驷驖》,这是他的父亲教授给他的第一首诗。
父亲,秦国……
慢慢的,任嚣双眼陷入一片黑暗,但嘴角,却泛起了一抹幸福的微笑。
赵佗双膝跪倒在任嚣渐渐僵硬的身体之前,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窗外的厮杀之声渐渐停止,房门打开,一名断发纹身的越人勇士走入:“县令,接下来该做什么?”
赵佗擦干眼泪,从怀中摸出一封帛布:“杀光名单上的人,封闭一切通往中原的关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