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烟气迂回曲折地延伸向不远处的一座宅邸之处。
众人随着白玉尘来到一座破败许久的茅屋前。那茅屋庭院大门紧锁,却能清晰听见里面传来男子的凄厉乞求声。
“让我来!”云时上前一挥手,锁链断裂落地,大门即开。
几人探看少顷,随即冲进庭院中。院中并无人影,只有一片荒废许久的瓦房与遍地杂草。
“是幻术!”南风四下环顾,举起手中折扇甩了出去。折扇飞旋一圈,腾起的狂风将幻象吹散,周遭的破败茅屋逐渐消去,随之显现出一座不见高顶、不见尽头的洞窟。
“妖……妖怪的巢穴……”仆从被吓得屁滚尿流,一溜烟地逃了出去。
四人相视片刻,小心翼翼走了进去。洞窟内,依然回荡着男子的乞求声,并且越来越虚弱,越来越细微。
“等你们很久了!”一个狡黠的女子声音在耳边骤然响起,四人纷纷抬头,那血红的身影在空旷的洞窟中嗖嗖划过,三人不由地将茗城挡在身后。
“别故弄玄虚了,现身吧!”云时伸手,藏于袖中的短剑瞬间化成长剑,那唤作芦花浅水剑的瑶池神器在黑暗的洞窟中圣洁如芒。
继而是一阵狰狞的讥笑:“茗城上神,你真的不打算用一用你的天玺剑么?这凡间,已经好久没有过天玺剑的气息了……”
茗城微怔,鬼新娘知道她与天玺剑。她低声道:“一会不用管我,救人要紧。”然后走到三人身前:“姑娘,既然你知晓我是谁,那不如现身聊聊吧?”
鬼新娘身影乍现,俯身便朝她冲过来,一双如老树枯枝的长爪对着她的脸直直逼近,却被她轻身避开。偷袭未能成功的鬼新娘悬在半空,遮着红盖头的头似是微低着,探看自己落空的手。
“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没必要再欣赏了吧?”云时嘲讽道。
鬼新娘扭头,猛然拂袖:“臭男人,你懂什么!”然后好似又看向茗城:“你若交出天玺剑,我便放了你们四人,还有那个死男人。”
茗城笑起来:“你蛰伏芳庭书院上千年,便是为了这个?”
鬼新娘良久未说话。
“给你也不是不行,但你若是说话不算话,我们过后找谁去?”茗城朝一旁的南风使了个眼色,他不动声音地朝洞窟深处那公子的幽吟声之处移了几步。
“只要你交出天玺剑,我不为难你。”鬼新娘的声音逐渐低沉下来。
“好。”茗城上前,对拉住她的白玉尘深深点了点头,将天玺抽出。张开手指时,天玺滑落坠地扎入土中,大地随之微微一震。
“退后。”
茗城似笑非笑地慢慢退步。
鬼新娘伸手施法取天玺,触及手指时,天玺光芒骤生,掀起一阵狂风,吹翻她的红盖头,一股滚烫的灼烧感痛得她嚎叫起来。同一时刻,茗城挥手召剑,天玺化剑飞向那那位公子所在之处。红光炸裂,公子赫然现身,南风当即斩断锁链,将他扶起跃向安全之处。
瞥见人质被救,鬼新娘气急败向茗城飞袭。她背过灼伤的手,换另一只俯冲而来,云时及时挡上去,眼看即将刺中她胸口,她却突然挥出受伤的手甩出去三枚血色光针。云时追赶不及,眼见那光针即将击中茗城,只见她微一举起手指,那些光针被轻松捕获在她双指之间。
云时将浅水剑横抵在她喉前。鬼新娘凄美犹怜,碧玉如洗,是出乎意料的美人之相。她心有不甘地桀笑:“茗城上神,你当真以为自己赢了么?”
几人惊讶之际,却见茗城身旁的白玉尘呼吸虚浮,面色如土。茗城扶住已浑身颤抖的白玉尘,方才发现她肩头血红的光针,已化成蓝色烟雾,快速钻入她身体中。
这枚光针是白玉尘为救茗城所中。
“这是地狱冥火,无药可救。”鬼新娘笑得更肆意,“茗城上神,你的天玺剑也救不了她!”
“你我素昧蒙面,何以下此毒手!”茗城怒不可遏。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鬼新娘突然悲恸哭泣起来,“你根本理解不了,我被困上千年之苦……”
茗城没有再理会她,转而看向南风臂弯中昏迷的公子:“师兄,他如何?”
“他只是吓昏过去了。”
平复心绪后,急促道:“云时,你将她带回书院,开结界封印在半胧溪月。师兄,你将这位公子送回府中,我……”她看了看倒在自己怀里已昏死过去的白玉尘:“晚些时候,我们书院见。”
“茗城!”云时与南风同时喊,深知她的心思。
“我没得选。”她抬头看向鬼新娘,又看了看云时与南风:“时间紧迫,快走!”
“不行,你已经有妖毒在身了……”云时惊慌失措,恨不能立刻将她拉走。
“云时,没时间了!”茗城央求,“你们因我来到凡间,我也必须护你们周全回誉华宫……我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人有意外……快走!”
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