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子时,天已经完全暗了。
但式乾殿还是亮的。
元邑转了转脖子,抬起一只手来。
内侍立马清醒,上前。
“娘娘睡了吗?”
“早就熄灯了。”
元邑扶着椅子把手起身,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想见她又怕见她。
他浑浑噩噩地走到内室前,却迟迟没有推开门。
内侍见他站着也不进出去,小声喊了一声陛下。
元邑才从恍惚中出来,他轻轻推开了门又关上了。
屋里只有她们两个人了。
屋里不算完全黑暗,月光透过窗来,还是能看清大致。
他走到床边,赵溶溶侧睡在墙的一边。他看不到她此刻酣睡的样子,但眼睛就是在她身上。
元邑轻手轻脚脱下了衣服,坐到床沿,附身近距离去看她。
突然,她猛地坐起抱住了他。
“我没睡!”
甜滋滋的笑容在黑夜中也格外突出。
元邑摸着她的脊梁骨深呼出几口气,什么话也没说,也没问。
倒是她比平时更活泼热情。
赵溶溶笑着说,像是早有预料的口吻,“你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元邑看不到她的脸,面无表情地陈述道:“是被吓到了。”
赵溶溶听了继续抱着他,完全没有松手的迹象。元邑也放她任性。
但他错了。
赵溶溶可没有就这样放过他的意思,她一手揽着他的腰,轻轻坐到他身上。
她摸摸索索找到了他的脸,扭着身体去亲他的下巴,他的嘴唇,他的眼睛。
元邑以为她也只能做到这份上的时候,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滑到了他的腰腹上,且大有往下走的趋势。
元邑控制住呼吸,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他暗哑着声音缓缓开口:“溶溶。”
赵溶溶全身正在热浪翻涌,她随口嗯了一声,被抓住元邑的手不安分地挣扎向下。
元邑不知道她今天怎么这么着急,这么热情,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她。不能伤害她。
“我累了。宝。”
赵溶溶宛如被一盆冷水浇下,她的肢体僵硬起来,慢慢脱开元邑的身体。
赵溶溶心中千万思绪混乱交错,莫名其妙地想哭,鼻头突然酸了起来。
天啊!她要疯掉了!
她不能哭,这太丢人了!因为他不想那个就哭,元邑会怎么想。
但她就是想哭,控制不住。
赵溶溶当机立断地转身过去钻进了被子里,对着墙流下一滴眼泪。
元邑见她的背影,心中发紧,附身隔着被子贴近她的身体,看着她的后脑勺。
他一只手隔着被子摸她,贴着她耳朵自责解释道:“乖宝,别伤心了。孤没有不要你的意思,孤就是累了。”
在流下一滴眼泪之后赵溶溶就完全没有了哭意,更多的情绪是羞愧懊悔。
元邑压在她身上在她耳边解释她也听不进去,一心懊悔自己刚刚的丢人事迹。
太丢人了!
元邑见她还不转身回头,心中追悔莫及,急张拘诸开口:“乖乖是不是生气了?宝!你看看孤好不好?”
他乖乖、宝都出来了,赵溶溶咯噔又受用。
但依旧没有转身,反而装作一副生气的模样,委屈地发问:“那你为什么拒绝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是不是在燕州有了别的女人?”
说完她自己都悄悄笑了。
“孤哪里可能在那个时候还去找别人。”
赵溶溶觉得耳朵一痒,元邑亲咬上了她的耳朵,“孤只爱你一个。”
赵溶溶虎躯一震,有被恶心到。元邑也此时也感受到了,他凑近去看她那一张笑脸自然知道自己被骗了。
元邑粗哼了一声,“好啊!敢骗孤了。”
他说完就去挠赵溶溶,她笑着去喊救命双手双脚动了起来,笑声在黑暗中尤为洪亮。
两人打打闹闹结束,赵溶溶躺在元邑的怀里,两人的衣服都有些凌乱不堪了。
元邑望着床顶。
半晌,“赵溶溶。孤没有。”
赵溶溶玩着她和他的头发,将两束发卷在一起,“没有什么?”
“没有和其他人。。。同房。”
赵溶溶一顿,元邑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她的回应,他摇了摇她的手。
赵溶溶抬头望去,微微起身吻了上去,很快又离开了。
“奖励。”
元邑上手用拇指抹了抹嘴唇,笑着说:“还不如刚才那股劲。”
赵溶溶佯装生气地打了一下他的手,但困意袭来,她半眯着眼说:“我有好多事都想问你,你也别想敷衍我!但现在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