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阮森森直接带着祁序离开了,没再回去。
凌晨到现在,她只睡了几个小时,明明没吃什么东西,却精力充沛。
下了电梯就往外跑。
人来人往的街,七八点正是高峰期,她蝴蝶似的背影绕来绕去,很快跑到了他视线追不到的地方。
祁序大步向前,赶紧跟了上去。
在路灯下,粗糙的小竹篓处,他瞥见她的背影。
女孩站在街边的玫瑰花摊前,正弯腰去拿篓子里一枝枝带着刺,且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老奶奶坐在小板凳上,身侧的小草帽靠在脚边,她脸上是岁月的斑驳,笑吟吟的眼睛却温柔如旧。
阮森森抓了一把在手里,她丝毫没觉得刺,祁序却替她疼着了似的,从背后伸手要去帮她拿。
“有刺,你别拿。”
阮森森躲过他的手,叫他等会。
老奶奶解释道:“刺都磨平啦,不扎手的!”
于是祁序就站在一边等她挑。
阮森森很认真,她把自己觉得最漂亮的几朵都挑了出来。
十二枝。
“送给你吧!”
她抓着精心挑选的一把,直起身来捧到他面前。
祁序猝不及防地低头,只见一朵朵鲜红如血的玫瑰妖冶地在他眼前盛放,在老旧的街面上方,拥着热意一起上涌。
阮森森笑得明媚张扬,他却看的恍惚。
她把花塞他手里,又把兜里仅有的三百元放到背篓里后,抬手搭上他的肩。
“祁序,带你清醒一下。”
说完,她下移,抓起他的手指。
面颊两侧的冷意随着她的速度越来冽。
她带着他沿街疯跑,左右穿行。
衣角翻飞,发稍扬起,红玫瑰溺毙在人群。
他们奔向拥挤的人间。
“我们就这样回家吧。”
“好。”
哪怕所有人觉得这样很傻,我也觉得浪漫。
……
周一,上午的放学铃打响。教室外人头攒动,教室里左顾右盼。
高二12班。
周至坐在讲台的木椅上,悠闲地喝着保温杯里的茶,目光时不时从手握的教材中抬起,扫视一圈那些来不及收回脑袋的人。
“还有半个小时。”周至温声提醒道。
除去那些埋头苦写的,剩下人都面面相觑。
想破脑袋也挤不出一两有用的来,却还要被迫营业这么久?
后排一个带着帽子的男生冲当先锋军,大刺啦啦地仰脖子喊:“周老师,能不能提前交卷啊!”
少不了有人附和。
周至面不改色:“魏从,枪打出头鸟,你最好老实一点。”
闻言,他又蔫了下来。
宁窈戳戳前排趴着睡觉的人,小声喊:“姐,你真不抄啊?你这样咋考六十分?”
阮森森动了动,没被她吵醒,手压着后脑勺往墙边移,又换了个姿势睡觉。
宁窈无语地朝赵锦章使眼色。
赵锦章最后一个题还没做出来,察觉到视线后也只是丢下三个字就转了回去。
“别管她。”
宁窈两边碰壁,气呼呼地甩头,使劲瞪着左边的墙面。
倒显得她多余了。
好不容易气到收了卷,周至出门走远。她刚想和阮森森说两句,人就直接越过她从后门走了。
宁窈气得跳脚也无处发泄,只能去捶赵锦章。
“姐现在都不咋理我了!都怪那个祁序!”
她力气不大,赵锦章也没觉得多痛,只是听到祁序的名字免不了要笑她。
“你大前天不是还叫人姐夫来着?”
“赵锦章!我不理你了!”
宁窈瞪着眼睛推开他。
这一下力气是真大,他被推的往后退了一步。赵锦章撞到后面撅着屁股捡东西的魏从,他哎哟一声,帽子蹭到另一个黑裤腿的男生,被人手贱拿了下来。
看宁窈走了,那个中分锡纸烫露了出来,他凑到赵锦章旁边笑。
“赵哥惹小老婆生气了?”
赵锦章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恶狠狠提醒:“再造谣弄死你。”
宁窈爱说气话,他们两也从来没人把这种话当真。
绕了一圈,她又回到自己位置外,旁边的赵锦章立马起来让她进去。
宁窈:“你说姐能考六十吗?”
赵锦章:“我看过她的,三十顶天。”
“啊?”宁窈吃惊:“那她咋不抄啊!”
赵锦章不敢说不知道,他怕宁窈生气,于是只能说:“可能你姐夫不让吧。”
不然阮森森为什么见了鬼一样,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