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里的烟咬住，又抽出两张牌甩下去，这才慢悠悠地偏头看。
阮森森微眯着眼睛，挑眉。
气氛有两秒凝滞。
手里的的牌松怔落下几张，她瞳孔瞬间放大，吃惊地看向他们身后的人。
祁序的与众不同在这一刻淋漓尽致，她几乎一眼就看见了他。
少年穿着洁白的校服短袖，身影挺直。黑色柔软的发下，一双眼淡漠沉静。
他的五官在迷乱的光线下格外动人，轻抿着唇，面上的平和叫人看不出半点不对劲。
对比之下，阮森森一时之间倒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她不动声色扒拉开自己腰上的手，吐了燃到一半的烟，抬脚踹就在那人腿上，手里的余牌也丢给他。
此时已经有人注意到了情况，阮森森懒得理，越过她们拽着祁序就出了门。
祁序背着双肩包，任凭她拉着往哪里走。
走廊尽头，落地窗分为上下两扇，风朝上面吹，下面那半部分被焊死。
身上的烟味散得差不多了。
两人站定，阮森森松开他的手指。
“你今天不去学校，为什么不理我。”祁序率先开口。
明明很失落，他语气却没有任何起伏。
阮森森是一个特别喜欢承诺的人，就像上次那件事，她为了哄祁序开心，就答应过，去哪都一定告诉他。
至于不回消息的事……
面前的人十分心虚，说出口的话也没什么底气。
“我忘记了。”
阮森森躲避他的目光，撒着娇钻进祁序怀里。
“哎呀抱一抱，冰释前嫌好不好。”
她很怕祁序再问，阮森森真的遭不住，他的眼神总是让她无可遁形。
她没办法解释，毕竟那个消息她的确是看到了不想回。
夜幕沉浸式包裹着这个高楼林立的小县城，从高处俯瞰，人间烟火、灯光街道都那么地具象。
背后的走廊很静，这里的隔音效果几乎完美。
祁序想，也许把这里的玻璃全部砸烂，把墙壁炸开，从里面听到的声音或许都不真切吧。
怀里的人把脑袋埋在他胸膛。
单薄校服根本遮挡不住她喷洒的呼吸，那温度烫地他肩膀一缩。
阮森森见他不作声，更加用力环住他窄瘦的腰。
祁序的手就那样垂在身侧，她心里直犯嘀咕。
干嘛啊不抱她，生气了?
这两个字一出，她立马否定。这根本似乎不适合放在他身上。因为他总是一副待人冷淡，平静无波的样子。
祁序按住她作乱的手，很轻地抓在手里。
他压着心底里窜上来的莫名情绪，状似不经意地低下头问她：
“刚刚那个人是谁?”
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阮森森看不见他眼中料峭的寒意，于是语气变得自然放松：“八中的朋友啊。”
“他搂你腰了。”他说着，手又落到她的后腰，冰凉的指尖轻点，引得她后背泛起阵阵酥麻。
感受到她抖了一下，他又整个拢住她的背，下巴抵在她头顶，望着远方出神。
“阮森森，以后可以别不理我吗?”
他略带恳求，与此同时又自嘲地想，他凭什么这样要求她呢?
“那你求我啊。”
阮森森随口一说。
语气一如既往地狡黠。
于是祁序愣怔着附和，出口的嗓音终于有些晦涩：“求你。”
“所以你可不可以答应我?”
他低低地问。
他说话一向讨她喜欢，长得也讨她喜欢，于是阮森森颇为爽快：“我答应你！”
她的额间撞上到他心脏的位置，那么缠绵，如同在宣誓。
哪怕不长久。
哪怕不作数。
至少在这一秒永恒过。
祁序始终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尽管她一定会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