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大人这么说,你揭发沈次辅倒是为了本宫了?”
裴玉望着江琅明丽的眼眸,垂头哑笑:“下官任户部郎中,朝廷有这种奸佞作乱,当然不会坐视不管。不过——”
他语调拉长,“下官长殿下十岁,不敢以兄长自居,但和殿下也应当算得上是朋友。”
江琅眉心微动。
裴玉唇角笑意分明:“这次来是特意提醒殿下,让程侍郎的同僚好友们都机敏些,不该说的话都烂在肚子里,万一不小心沾上沈次辅这件大案,误伤到殿下就不好了。”
“如此说来,本宫应当谢过裴大人。但裴大人如此坦诚相待,本宫该怎么报答呢?”
裴玉漫不经心地展开竹扇:“朋友之间谈什么报答。往后殿下见了下官,不一口一个裴大人称呼着,就算下官的心意没白费。”
“就叫裴玉吧。”裴玉展颜一笑,“或者同渝王殿下一样,叫我一声裴衡之。”
“裴玉,裴大人。”江琅颔首,“天色不早了,裴公子该回了。”
裴玉收起折扇,忽然走向江琅,两人之间的距离被陡然拉近,裴玉声音低沉,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得到。
“殿下,让那位谢百户安分些,若他在永王面前走漏了什么风声,军粮案消息泄露,下官不介意去永王府走一趟,和永王殿下好好探讨驭下之术。”
江琅垂着眸,眼底目光锐利:“裴公子记性不大好,本宫不是说过,和那位谢大人并不相识。”
“如此最好。”裴玉退回原地,脸上又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下官往后还要常来公主府,咱们往后的路,还长着呢。”
裴玉抬步离开,江琅抿紧唇线,朗声叫住他:“要查琼州仓廪账目,需要一个时机。”
裴玉脚步一顿,目光冷冽:“殿下——时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