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了一笔钱。”
顾观月笑笑,又想起那年为了从李家出来,与她起的龌龊。时过境迁,虑着菡香在一旁,到底没说什么。
见李二娘去了,菡香从旁吐吐舌头:“元姨,幸好你只说了一百两,没把给我赏钱的事儿告诉我娘。”顾观月设的奖励,菡香习惯了说“赏钱”。
就这样,解决了菡香嫁人的问题,等她真遇到自己看得上的、能让她建个园子的人再说。
除了这事儿,还有时鸣。
因何嫂子留在花满蹊陪伴张娘子,顾观月决定把时鸣也留下,一来时鸣大了何嫂子给她定了古家庄的一户人家,二来也没让人家母女分离的道理。
静春倒是一如既往心志坚定:“我不想嫁人。我只爱跟着娘子算账,娘子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这些分派定之后,就真正准备起来。
袁澄某日从外面带了个清瘦的小娘子回来,交给顾观月:“时鸣留下,你身边再放个人。这位是运河上船帮里找的好手,虽不像时鸣那样力气大,却有些功夫在身。扬州城大人杂,你带着她我才放心。”
顾观月忙得不行。花经还有些没写完的,孔胜抓着她在花满蹊不肯放,去扬州继续建花圃是一条路,拿着花满蹊或者宝应花行的招牌去找小花农合作也是一条路,都还没定下来。
见袁澄带着人来了,只问了名字叫丹桂,就支使静春:“你带着丹桂,咱们平日怎么安排的,你还怎么安排。”她并不需要人处处照顾,平日能跟着出门就行了,家里杂事还是袁澄原来的婢子葱花、姜末两个做。
静春带着人去了,她才坐下来要喝口茶,袁澄早掂起壶来倒了七分满,递在她手上,与她相对坐了,又慢慢给自己倒茶来。
顾观月一边饮茶一边看他,骨节分明的手,赏心悦目的动作,嘴角含着笑,看着看着就让人静下心来。于是夸他:“怎么从来不见你着慌。”
袁澄隔着个小桌笑望她:“慌什么,一点一点做就是了,不要着急,到了扬州也还有我呢。”那种气定神闲,只有从来没缺过什么才养得出来,而因他一派笃定,又让与他相交的人觉得仿佛该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他眼前来。
袁澄这个人,真是得天独厚,怪让人忿忿不平的。
顾观月垂下肩来,她总是爱给自己设许多条条框框,生意做到现在,还从来没靠过袁澄,这会儿却觉得揩他点油也不错,贼老天不公平,她要均贫富。
于是懒洋洋笑着对袁澄道:“那我去扬州需要几个铺子,还要与他们花行里答对,郎君先替我跑跑?”
袁澄满心欢喜,“咔”地将茶杯撂在桌上一声脆响,拍掌道:“那极好!”
从那年小心翼翼添着钱给她送波斯马,到今天月儿总算吐口让他帮着干些正事儿,他可算挤进她的圈子了。他做人家郎君的,总有一种不太有用的感觉。
于是马上替她盘算:“先让平安拿着我的帖子去找几个朋友,他们谁手里没几个闲置的铺子。再不行,就荐两个好牙人来。最好在花市街那附近,平日城里买花多的人家、外地去交易的商家,都是去那处。花市街离咱们宅子走路不过两刻钟,过了新桥就是……扬州繁华,等咱们落定了,我带你去瘦西湖泛舟,再去瓦子里痛快玩几天,你也很久没骑马了。”
顾观月打断他,笑道:“好郎君,你慢慢说,二十四桥明月夜,十里长街市井连,你都要带我一一见识过去。”
袁澄轻轻点头,起身拉着她的手站在窗前,说着:“今日月色就好,没有二十四桥,有花满蹊的亭台楼阁,我请娘子去后楼上赏月如何?”
两人一边慢慢走着,一边又商议起来。
“要去李家辞行,广源客馆邱掌柜夫妇那里一直交情好,也该去与他们说一声。每月回来两次,着元宵来看阿娘,处理花行的事。”
“先让人回去收拾宅子,再给你找定铺子。家里仆从旧年散去,有愿意回来的就叫回来,回去事情多人不够使。还要拜会一干朋友、周内官等人。”
“宝应花行的行首我还兼着,罗当家做事情不出错,只需要给个大方向……”
“对了,斯黎知六合县,我们往后与他离得近,他那里也要去。”
夫妻二人就商议着这些琐事,慢慢登楼赏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