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坐姿也变得不自然。
过了一会,她拽住安然的袖子说:“安然你那里有ABC吗?”
安然向游哲的方向靠去,她疑惑地看向游哲,重复一遍游哲需要的物品。“ABC?”
她从桌面散乱的堆在一起试卷群中抽出英语试题。
游哲的脸在发热,她焦急地拽住安然的袖子,力气有些大,直接把安然运动外套的袖子扯大,上面的折痕都给扯平了。“就是那个啊,安然!”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游哲。”安然的表情依然迷惑,她看向戴着眼镜一脸睿智的柳双双。
柳双双藏在眼镜片背后的眼睛折射出智慧的光芒,她郑重地如抽一张神圣的牌,拿出练习本翻出空白的页面,刷刷的在上面写字。
萧香也从试卷中抬起头,她对安然小声地说:“姨妈巾。”
安然明白了。
柳双双在练习本上写着三个大字:生理期。
初中的安然听不懂女孩子们口中的姨妈是谁,亲戚来了是什么意思,大姨妈又为什么不是指家里的亲戚。
直到女孩们红着脸,害羞地和安然解释,安然才知道这哑谜是什么意思。
她仿佛是游离在女孩圈子外面的人,不知道女孩子之间的小秘密。
性格孤僻,安静地像秋日的阳光,像包容一切的大海。
这是小学六年级毕业的时候,班主任给安然的评价。
后来,中学的时候她自己忘记备一些卫生巾在书包的时候,也是用这些字眼问班上的女同学们借姨妈巾。
游哲现在没法回宿舍拿,这是上课时间,宿管阿姨无故是不会放她进去的。
柳双双和萧香都没有带这些东西在书包里。
“我有。”
明彦在游哲找安然的时候,还撑在安然的桌子上。等安然用一双眼睛看着他,微微颔首,明彦自觉背过身做自己的事情。
安然第一次把一片卫生巾交给班上的女同学时,她是很直接拿出来的。那会,那位女同学羞到用手堵回安然的书包
。
安然刚刚把卫生巾从书包里拿出来,就被同学按回书包里。她的手和女同学的手在书包里面进行“交易”。
有男同学从她们座位旁边走过去,女同学紧张到不行,她的手从安然的手中拿卫生巾的动作都僵硬了。
等男同学从身边离开好几步,安然看着这位女同学把卫生巾藏进运动长袖外套中。
运动外套的手腕处袖子是有弹性的,直接把卫生巾塞进去,再按紧袖口就不会让卫生巾掉落,还能很好地藏起来。
“安然,这个东西要悄悄给我。”
经过那一次,安然每一次都会把东西藏起来,或者悄悄放进女孩子的裤袋里。
天气冷的时候,她们有外套,夏天时候有裤兜。
一开始,安然不知道原因。后来,安然会听见一些男同学的调笑声。
她不喜欢这样,为什么要笑呢?
这个并没有什么好笑的点。
游哲在安然的袖口摸到一块正方形的物体,她把衣服袖子褪到将手指头完全藏住。两个人的袖口对着袖口,游哲的手伸进安然的袖子里拿出东西,在袖子的遮掩下传送到她的袖子中。
“谢谢你了,安然。”
游哲从座位上起来时,她让柳双双看她的背后是否有留下痕迹。
柳双双把头贴近墙壁,看着游哲的浅色裤子摇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
学校对高一、高二的同学校服抓得很严,高三生反倒送了许多,只要求星期一上午必须穿校服。
等待上课铃声出现,围在高三(11)班的同学都回到自己的班上。
安然、明彦、焦礼三个人都在低头看书、看试卷,直到听见电影里的台词。
If it hadn''t been for me,everybody''d be a lot better off.
如果没有我,大家会活得更好。
他们三个人都抬起头看电影的画面。电影中有两个人,一个人穿着灰色发黑的旧衣服,头发发白,垂眸望向一个黑发的男子。
男子的面容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虽然并非是白发的老人,他看上去却是格外的沧桑与疲惫,像是遭遇了巨大的打击。他的嘴角还有一道伤口。
如果从未出生,那么会错过许多东西。
安然被电影吸引了,她忘记放下手中的笔。坐在第四大组第二排的安然,仰着头看即将结束的电影。
一个人的一生会遇见许多人,同时也会对其他人造成影响。活着有时候会觉得很糟糕,但是这也拥有许多东西,拥有一整个世界。
如果一个人从未出现,她曾经影响到的人,她拥有的一切都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