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屋中两人重视,恐吓一下暗处对她心怀怨恨的人,免生事端?
不由得在心中感慨:啊,我陶九九,真的是世界第一的机智。不愧是卧底王牌干员,连续十年的优秀员工。
但还没等她开口。
就被突然扑面而来的血打懵了。
低头看看飞溅了自己一满身的血和肉沫。
它们浸湿了她的衣衫,大些的肉块顺着她衣服滑落,掉在地上。
扭头看去。
李哥一脸茫然,似乎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为什么自己的视角变了?
喃喃地说了一句:“娇娇……”
想动一下,却莫明动不了,目光努力瞥向旁边。看向陶九九。
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除了一颗头滚落在血泊与肉沫之中,其它的部分已经什么也没剩下。
陶九九伸手的瞬间 ,连这颗头也猛然像是被什么无形力量从四面八方挤压似的摒裂,头骨都像豆腐一样不过瞬间,就成为了一滩。
李哥……没了?
没有任何征兆,前一刻两人还在相拥庆幸。
就这样没了?
“你感觉到了吗?”殷灼月俯身看呆住的陶九九,认真地揣摩着她脸上的神色。
陶九九被溅得满脸是血,回过神,微微抬头看向他。却只觉得面前这张脸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感觉到什么?”她问。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发现自己竟然出奇的冷静。就好像什么不好的事都没有发生。
她面前的殷灼月眼中滴落下血泪。大概是因为杀死了皇室,违背了最初国宗建立时与皇族结下的血契。导致他内腑崩坏。
他却毫不在意:“我问你,感觉到了吗?那种失去挚爱的彻骨之痛。”眸色幽暗深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这就是他心中的挂碍。
自己失去爱人,日夜沉溺在最深的、不可缓解痛楚之中,永远不能脱离。
可有人却能死得那么舒坦,哪怕把她的头砍下来,藏起来,她却还是能轻轻松松便又开始新的人生。
受苦的仍然是他,也只有他。
真是不可理喻。
这便是他的不甘与挂碍。
在庞城,他看到这张脸,便心痛,今日才知道,原来是这个原因。
“现在,你和我一样痛了。我很开心。”
他表情平静,因受内伤,吐了几口血,缓过气来抬眸看她,语气平静,声音低沉:“你放心我不杀你,甚至还会放你走。”
他看着面前的人,认真地说:“你会活很久很久,但是每天你都会活在这样的痛里,你的爱人死了,你永远不能再见到他。你虽然活着可每天都害怕,如果自己对谁好那对方会不会像李溢一样,因为你而惨死呢?”表情和刚才在来路上和她闲聊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是疯的。
陶九九看着面前的人。
他原来真的是疯子。
“你以为我是谁?”她突然问。
殷灼月没有回答,只是让开了一条路:“你可以走了。”淡淡向屋外的金浊说:“跟着她,一步也不许远离。她是对我很重要的人。我要她活很久很久。”
金浊只躬身正色称:“是。”
陶九九却没有走。
她蹲下后,不知道从那血泊中抓起了什么东西。
但不外是颗眼珠或者一根断骨吧。殷灼月是懂这种心情的。
爱人死去后,想留下什么,让对方永远陪着自己。
可不论留下的是什么,都终会有一天腐烂、风化。最后什么也抓不住。
他安静地站着,垂眸看着握紧拳头站起来的人。
她满是血面如修罗。即使这样,却也不难看,只是凭添妖异之美。
这在血色中迸发的美艳,让偶然闯入现场的医童都看得呆住。
而她不止没有依照他所设想的那样仓皇离开,反而几步走到他面前:“我问你呢,你以为我是谁?”
她冷笑一声说:“我告诉你,我是陶九九。”
她陶九九身为卧底什么臭鱼烂虾没见过,什么恶心的手段不知道。
要她服这一套?
她一直以来,学什么都学不好,可有一个东西学得最好。
话音落下,只见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殷灼月悬挂于腰间的佩剑,猛然刺向自己的心脏。
这动作,快、狠、准。
殷灼月根本没有想到她这么决绝。原以为她是来杀自己,所以不放在心上。她这样根本伤不了他。
却没有想到,她是自尽。
不由怔了一下,等再行动难免就慢了一步。
“你想摆弄我?还未够格。”她挣扎着说。
温热的身躯扑在他怀里,软软地顺着他的胸膛滑落下去。颓然倒在李溢的血泊之中。
一条性命就这样蓦然消逝。
直到最后,他面前的人不服输也不认错。死也将眼睛睁着,看着虚空处带着一丝讥讽。
金浊都惊呆了。
这……
自问就算是自己,大概也没有心气,只为了不让对方如意,就用这种方式来解困局。这女的真的是……
“郎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