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加,”他微微冷笑,“你倒觉得我还是撒加?”
“不是撒加,你还能是谁?”我瞥了他一眼,信口道,手中从最深处的抽屉中翻出一册书籍递给了他:“看看吧。”
他取过,略略翻上几眼,便随手将其丢置于一旁的书桌上。
“这又与我何干?!”他狂道,从老教皇身上扯下漆黑的教皇袍披在身后,伸手划开异次元空间,踏入其中,再未回头。
正依着原路攀下星楼,我蓦然清晰地感到了教皇殿中激烈的小宇宙对撞。
好么,这是要闹得全圣域都知道了?!!
便见远远的,艾俄洛斯浑身染血,怀抱着一个婴儿飞速窜逃下十二宫。
“教皇陛下……?”于教皇殿之下、几乎是到了双鱼宫处的台阶间,我寻到了那人。
他轻瞟我一眼,不知在想什么,只冷冷道:“射手座的艾俄洛斯行刺了雅典娜。”
“为什么……”我垂下眼眸,低声道。
“为什么?你不该在这里审问我,你该去问艾俄洛斯。”
那巍峨的教皇殿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已然被埋葬成为一个秘密。
“……请下令,我卡妙、愿为您带来射手座的尸首。”
“我已令修罗追杀背叛者。召集十二宫的黄金圣斗士,你随我来教皇殿。”
“是。”我应道。
为什么要刺杀雅典娜……无论如何,这一决定我实在不能苟同。??只是现在,史昂,雅典娜,艾俄洛斯……那么,下一个是谁?
“穆呢,”我问,“您想要怎样,处理他?”
“我并不介意多杀……”话未说完,他似乎是顿住了,再开口时,如同变了一个人般,神情低落:“我会亲自与他说明。”说着,划开一道异次元空间,再度地在我眼前径自走了。
教皇殿内,灯烛尽燃,明亮得如同白昼。
黄金圣斗士们列在过道两侧,默契地为未到的伙伴留出空当。
我立在属于我的位子上,眼光扫视,观察着众人。
金牛座的阿鲁迪巴向来憨厚,不住的抓耳挠腮、左顾右盼,显是浑身不自在;巨蟹座的迪斯马斯克与察觉到些许真相的双鱼座阿布罗迪正以眉眼交流;狮子座的艾欧里亚因不见射手座的兄长而担忧不已;处女座的沙加闭着双目,面容平和;天蝎座的米罗似是在场最无所谓的,不住地打着哈气,睡眼惺忪。
很快,教皇殿外传来了脚步声,披着黑色法袍、头戴教皇盔的撒加沿着殿中地毯走进。
众人本待行礼,却察觉到此刻的教皇与往日的有所不同,相互看着犹豫了起来。
大殿之上,只我一人如常下跪。
顿时间,目光交汇,如炬一般争相探究一切因果与真相。
我只当未觉,看着那包裹在教皇袍中的人步步踏上高处。
随着他摘下掩住面目的面具与头盔,道道惊呼响起:“撒加?!”
“是我,双子座的撒加。”他眼中的红几乎褪尽,似乎仍是那个友爱知礼的神的化身,“很遗憾,我将为你们、还有整个圣域带来一个噩耗——史昂大人已死于背叛者射手座的艾俄洛斯之手,临终前他将教皇之位传于我撒加。”
“但是艾俄洛斯并未就此收手,他前往了雅典娜神殿,意图行刺雅典娜女神。我欲阻止,但为救回女神,不慎让他逃脱。不过我已重伤了他,眼下山羊座的修罗已受令追捕,他亦无法遗祸他处了。”他慢慢地沉痛说着,便见到殿下的小黄金们齐齐变了颜色。
不管表现得多么成熟稳重,我们本质上,也不过是一群小孩,一群、大半连十岁都不到的小孩。余下的十多年,我们本当在教皇的带领下不断成长,成长到能真正独当一面,成长到我们中的一人能够肩负起整个圣域。
不该是现在。
雅典娜,撒加,艾俄洛斯。我心知真相不该蒙尘,但那只能是在史昂教皇尚存之下。
教皇逝去,黄金圣斗士皆年幼,即使是撒加,圣域众人也只是钦佩仰慕,并非是真正信服。
只有以谎言、粉饰太平,才能能够赢得时间与空间来成长。
这时的史昂教皇,他以两百年的时光编制出了属于他一个人的权力与威信,他是圣域当之无愧的神,甚至于,是凌驾于雅典娜女神之上的、唯一的神……
要迅速地成长,要有担负起圣域的能力。
“我们需要,保守住这个秘密。圣域变故,我们心里清楚就足够了,撒加将扮演史昂教皇,直到——”我将那一册由星楼取下的典籍交由众黄金圣斗士传阅,一字一顿地说道,“直到十余年后,那场需要搏上一切的圣战结束。”
“时间太过短暂,圣域绝不能在现在就开始混乱。若是让人知道了史昂教皇已死,新教皇又年轻难立威信……若仅只是圣域不服倒还罢了,可若再有其他神明觊觎大地,圣域又该如何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