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嫣红的唇瓣微微肿胀,眼角已经哭红,委屈可怜中又透出一丝不自知的蛊惑。
“他娶我,只是因为东州兵。”
“你们都知道,是不是?”
“他根本就不喜欢我,我一定是整个羽朝的笑话……”
“我喜欢!”
在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前,这句话已经脱口而出,而一旦开口,理智便再也无法控制爱意的流淌。
“我喜欢你。”
“喜欢第一次见面时为狗治伤的你,喜欢羽朝戏院里看戏的你,喜欢教我写字的你,更喜欢现在这样,说出心里话的你。”
卢筠清抬起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往日清澈的眼中如今一片迷离,看着看着,她忽然咯咯笑了两声,抬手指着他,说道,“假的,你们都是假的,这个世界也是假的。”
说着说着,又呜咽起来,右手抚在胸口,“可是我的痛苦,为什么这么真实,找不到兄长,殷玄又骗我,我,我真得,好难受……好没用……”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得滚落,千里心头一紧,再也忍耐不住,张开双臂,将她牢牢抱住。
卢筠清将脸贴在他脖颈,呜呜得哭着,然后,她忽然张开嘴,发泄一样狠命咬住他的脖子,直到腥咸的液体涌入口中。
她才像回过神来一样,松开口。
大约是发泄累了,她软软得靠在他胸口,低声说了一句,“妈妈,抱抱”。
千里不明白妈妈是什么意思,只当她是认错人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环住她,让她依靠在自己胸口。
“我想回家。”
她的声音已没了哭腔,又细又软,却更教他心疼。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再也不要男人了,只要小白。”
听到这话,千里低笑出声,“好,不要男人,只要狗,好不好?”
卢筠清没说话,只靠在他胸口点了点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窝在他胸前沉沉睡去,千里见她呼吸均匀,轻唤数声都没什么反应,这才放心得把她放在床上,给她脱去鞋子,盖好棉被。
想起她怕黑,又在桌上点了几根蜡烛。
做完这一切,他蹲在床头,借着烛火仔细得看她。
她白皙的脸颊哭得微微泛红,几道泪痕已干,平日整洁的鬓发微微凌乱,有几缕发丝缠绕在脖颈间,他缓缓伸出手,将那几缕细丝轻轻抽出来,让她舒服些。
千里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细腻的脸庞,近了,更近了,眼看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他的手停在半空,握成拳,然后硬生生收回。
然后,他的视线不自觉得看向她的双唇。她的唇形圆润自然,玫瑰色的唇瓣略显饱满,上唇微微翘起,像是在发出某种无声的邀约。
一瞬间,千里觉得脑中紧绷的那根弦越绷越紧,越扯越细,仿佛顷刻间就要断开,他猛得别开脸,大口喘着粗气,背靠着床铺坐在地上。
她抱他抱得那般紧,整个人窝在他怀里,全身心的依赖和信任,这感觉是至高无上的甘美。
她是这样香软无助,在他怀里哭泣、发脾气、说出心里话……这是他做梦也不敢想的事,就连被她咬破脖颈,他也只觉得是从未有过的享受。
有了这样一次亲密接触,他想要的,就变得更多。
闭上眼,双手虚环,怀里似乎还残留着她柔软的触感……
从前他不明白,大俊为什么会对赌博上瘾,他曾以为,自己不会对任何人和事上瘾,可是就在今夜,他忽然理解了这种感受。那种欲罢不能、欲生欲死、除了她再无旁人的极致感受,他头一次体会到了。
可是从她口中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也唤醒了他心中蛰伏的野兽,他从不知道,自己竟有这样疯狂的占有欲。
第二天,卢筠清醒来时,头疼得厉害,只记得昨夜跟阿弟和桃叶在客厅喝酒,后来发生了什么,竟是全无印象。
桃叶听见她的动静,才从旁边的木床上醒来,迷瞪着眼睛,视线首先被床边一双红色的靴子吸引。
这是一双柔软的小羊皮靴,棕红色,鞋身雕刻有细致的缠枝花纹,领口处还有一圈细腻的绒毛,很是精巧可爱。
桃叶走过去拿起那双靴子。
“小姐,这双靴子是哪里来的?”
“我也不知道。”虽然这样说,卢筠清脑中却浮现千里的面孔。
桃叶将那靴子拿在手里,左看右看,伸手比划了一下,“这靴子的大小,正好是小姐的尺码。”
“哎,不对,衣橱里,怎么多了件衣裳。”
桃叶放下鞋子,往衣橱去看,只见那里挂着一件崭新的银狐裘,上手一摸便知是上好的料子。
“小姐,是银狐裘。”桃叶的声音里充满惊喜,“这样完整的银狐裘,奴婢还从未见过,听说这银狐长在极北之地的高山上,狡猾无比,只有最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