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见到他的脸上露出轻松的神情,说道:“我长地苦,只有这样,在他面前,他才放心。”
原来他知道冰油的事。
他的皇阿爷,说到底还是不想他完好无伤的活着!
殷漱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呢?究竟为了什么?
殷漱喃喃:“你自暴自弃的话,我打的就是你。”
他抬头笑笑:“我自弃给谁看,当然不会啦。”倘若,她能一直陪着他,他不会想被拖进地狱啊。
又过一日,将及天晚,只听得府外“梆梆梆”的敲打起来。殷漱就凳起来,走到窗边,轻轻推窗,时机合适,转头一看,他尚在睡觉,眉头置皱,浑然不觉今夜要伺机而动的她。
只见走廊的几个家奴各执腰棍,脚下都轻轻一抬一落。
殷漱窥测形势,口里轻抿,慢慢吐气,准备去找李黄莺,途径厨房,穿过走廊,自那井中升出一股黑烟,至她面前,化身为人:“姑娘,你答应我,要替我做一桩事。”
他突然尖锐的出现,她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她背后沁出密密麻麻的汗:“你非妖非鬼,你到底是谁?”
“我是没头神。”
言罢,他微微一顿,晃了晃身,立即附身于她,狭小的走廊顿时没了闪亮。
夜色朦胧,星下凡人,俱是狡黠。
李黄莺等飘飘并几个家奴收拾房间去安歇后,收起盘缠,取过手帕,摸一摸还未完工的团扇,感受缎皮的软滑,将布料之色留在心中,把所有的旧物入柜,仅带一方手帕,遂将帕子拌回袖中,极快地离了东厢房,外头忽冷忽热,正是四月间天气,她在暗夜里摸径,夜风吹上她的头发,来到角门,她回头看一眼角门,把门拴打开,悄悄踱出角门立地,她就要脱离申屠府了吗?总算要脱离了困住她的牢笼了,她可以离开吗?她能顺利离开吗?她一定能奔向山明水秀的,她不觉激动起来了。
山影深沉,春林染星。
李黄莺行了一段路,路过的更夫见她忙忙急急,“姑娘,你要去哪里投宿?”敲锣的更夫喊住她:“前方御用山林,已是没路,你赶不上宿头,不如我带你回舍下投宿一宵,明早赶路,成吗?”
李黄莺突然听到更夫的声音,脸色受惊,观他锣样,后退半步,她心生忌惮,晚行几路,耽误多时,说不定她就会被抓回去。
更夫深到她的面前,提锣持客气,想与她方便。
李黄莺受惊,前方群山,后方树丛,没处走脱,无法拔脚。
要是这个更夫发现她的异样,要是错过这次机会,她就永远被他抛弃了。
她早年也逃过,王室规矩严厉,一旦发现她又逃跑,轻者鼻青脸肿食粮断绝,重者打断双腿悲催一生。
那一次,殿外寒风凛冽,下起小雪,冷宫掌事将她吊在树上,一阵猛烈抽打之后,将粗盐涂抹在她的伤口之上,她苦苦哀求,冷宫掌事还一遍一遍地抽打着她娇嫩的肌肤,她每每想起来,恐惧不止,大梁朝对于私奔的男女都是严厉打击的,如果私奔男方被发现抓住后,私奔男方会被自己的家族祠堂公开除名,声名狼藉。私奔女方重则直接活埋或者扔井里弄死,她不怕被弄死,就怕生不如死。
她常年喝着王室御赐的毒药,每每发作,全身抽搐,几近崩溃,她再也不愿意拿熬熬就过去了来欺骗自己。
“姑娘?”更夫伸出咸猪手,就要摸她,咸猪手停在半途,怪风一起来,铜锣朝向更夫的脸庞,将他旋得晕乎乎的,更夫几声闷哼,很快趴地,梆子滚地,李黄莺双眼一僵,脸色充慌。
那个蒙着面纱的裴郎中迈到李黄莺的面前,将更夫劈倒在地。
“你是谁??”
“我是向公子吩咐来的人,要带你脱事,你只管跟我走,我带你离开就是了。”
心生畏畏的李黄莺听到他的回复,不由得放下心来:“可奈此人昏倒了。”
“你休管他,快随我来,”裴郎中迈步就走,她呆了呆,没看清楚他的脸庞,跟上他的脚步。
萤月在夜空晃动,人影在山林行径。
约莫四更时分,李黄莺的手心捏着潮汗,前方男子行走之间,步履挺轻,戴着面纱,倒像一尊没头神。
彼时,裴郎中抬头,眼见天色发亮,太阳就要上空了,他加快脚步,裴郎中将李黄莺带到一处茅草屋,却无人前来接她,李黄莺问他:“他怎么没来?”却不提防他。
裴郎中对她说道:“你休慌张,且去屋中将歇,向公子已备好粮食,稍后便来。”
“你不陪我一起等吗?你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她问。
裴郎中背对着她,拢了拢面纱,拽紧自己的脖子,不让夜风吹进来。
李黄莺看着他,这个人好生奇怪,分明是个男人,却扭扭捏捏戴着面纱,不示人前。
李黄莺对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充满好奇,她知道她不该多问,可是,女人生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