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逆臣!
柳咸嘉酥香小手替裴宗捏着肩膀,裴宗有些意动,望着外面渐暗的天色。站起来身来,若无其事:“阮阮在做什么呢?”
“在屋子里做鞋垫呢。我让她亲手给先孝缝两双。”
柳咸嘉放下胳膊。突然站起来的裴宗过于高大,她举着的手还未落下,又被裴宗抱起。
好在这不是新婚的时候,柳咸嘉没有叫出来。眼睁睁抱起,被放在案几上。柳咸嘉好气又好笑,“混蛋,我同你说正事呢。”
裴宗肃然道:“本太守行的也是正事。”
柳咸嘉闷笑一声懒得与他胡闹。云收雨散后,柳咸嘉伏在书房的榻上任由裴宗梳发,一把温润的牛角梳子是裴宗最爱放在手上把玩的。
柳咸嘉头发极长,从年轻时就不好打理。裴宗常常亲手给柳咸嘉梳头通发,让她纾解些。渐渐的成了情-趣,柳咸嘉一被照顾就格外柔顺。每每同榻云雨过后,裴宗为她披上雪白中衣,整理着她青秀墨发都有些情不自禁。
可以说,裴宗对裴幼溪的爱重,有一大半是对妻子的移情。阮阮是他们膝下唯一的女儿,每次女儿玉雪可爱小脸扬起,眉眼精致透着柳咸嘉的风情,巴掌大的小脸轮廓、眼睛都像裴宗。
这么一个融着他们夫妻骨血的女儿,裴宗时常不知道要怎么疼爱才好。
对女儿,裴宗一万个舍不得,一万个放不下的心。
别说他们夫妻就这么一个女儿,就算他们夫妻孩子三五成群。裴宗也舍不得把把裴幼溪嫁出门。
这是他的第一个女儿。
他和咸嘉浓情蜜意时,迎接的第一个孩子。对他们来说意义是不同的。
柳咸嘉趴在床上,懒洋洋地问裴宗,“我先前进来时,听你说牧善。他怎么了,你让人去打听他?”
裴宗手掌细看绸缎般的墨发,温柔的亲了亲。笑道:“没什么。乖乖心善,她能从长淮赵府逃回义州太守府,牧善在其中-出了不少力。如今他被赵玺视为叛徒,逐出门下。阮阮看着不忍心,托我帮帮忙。”
柳咸嘉妩媚的脸上想起女儿,多了神性般的慈悲。她本就漂亮,天生端妍绝伦。如今神性清贵,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清冷感,混着裴宗的味道,多情极了。
裴宗一时移不开眼,半晌才抓了杯冷茶吞咽。柳咸嘉话听一半没有了,不由得戳了戳他。“然后呢?”
裴宗脑子转了半晌,才道:“哦……牧善去程修府上拜访了。”他心不在焉,还是没头没尾的话。
柳咸嘉不由得用后肘拐了拐裴宗,又好气又好笑道:“你说点我不知道的啊。牧善去程修府上了,然后呢?”
柳咸嘉一翻身,就被裴宗抱住。裴宗埋在她香气迷人的肩颈道:“没有然后了。那牧善既然自己有法子建功立业回到赵玺身边,就无需我操心了。”
“好沉。”柳咸嘉推开裴宗,拢着衣服坐起来:“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同阮阮用晚膳呢。你,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总是这么荒唐。”
女儿丢过一次之后,柳咸嘉像是被吓掉了魂。每天都要多看女儿几眼,夜里才睡的香。
不放她去陪裴幼溪吃饭是不行的。晚膳不见,夜里柳咸嘉必要搂着女儿去睡的。
裴宗嘘长叹短,一时间觉得女儿格外多余。躺在床上静静消火许久,他也起身陪裴幼溪用晚膳,收拾穿衣。
夫妻二人在一间室里各忙各的。偶尔闲话。
柳咸嘉挽着鬓道:“打听到牧善去程修府上做什么了吗?”
裴宗穿着靴子道:“刺史府上守的固若金汤,我的人不好进去。打听不到什么消息……”
义州太守府和刺史府互相提防,牧善去做什么了裴宗只能靠猜。
裴宗道:“九耳既然耳想让我举荐赵玺入朝,我这边不点头。估摸着他的部下就去找程修了。”
裴宗觉得赵玺现在的处境尴尬。非忠非奸。
赵玺若真想投诚归顺,朝廷只怕还要掂量他的分量。
反正裴宗是不信的。
赵玺为了娶裴幼溪,真能低这个头不做赵逆?
赵逆及其部下属于不可怠慢,免成隐患。但也不必过多重视这个反贼,朝廷要怎样处置还未可知。
如果是这样,裴宗反倒对赵玺有些失望。
作为父亲,这样的赵玺无疑是深情的。裴宗本该赞赏。可作为男人,裴宗还是更欣赏敢为天先的赵玺。耽溺于儿女情长,如此色令昏智的赵玺……
裴宗眉头紧皱。
柳咸嘉过来抚平丈夫的眉川,她道:“别苦着脸了。小心阮阮见了你害怕。”
裴宗眉宇骄傲得意,他说:“我的女儿素来以我为天,哪里会害怕。”没有什么比小女儿的仰慕,更让男人骄傲了。
“贫嘴!”
柳咸嘉挽着丈夫胳膊,在偌大的义州太守府里穿行。陇西规矩不大,义州女眷里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