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是答应了?!”
裴幼溪欢喜的跳下座椅,放下一桩心事。她讨好的过去捏捏肩膀,很是放心道:“那爹爹留个心,这件事你找个机会助推一把。也不急于一时半会儿。”
裴宗捞住女儿,“仔细摔跤。”
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哪里下个椅子就会磕绊了。裴幼溪眼眶湿湿的,父母的爱若至宝,让她更加坚定了远离赵玺的决心。
她此生决不让爹娘再落得前世的下场!
晌午柳咸嘉提着彩色针线篮子来探望女儿,裴先孝所在兵营打听到了。柳咸嘉让女儿亲手做两双鞋垫给裴幼溪送去。
送女婿的是鞋袜,原本是要裴幼溪亲手做一双鞋给裴先孝的。但柳咸嘉觉得意思到了就行了,再说了裴幼溪一双白嫩的手哪里是纳鞋的料。
柳咸嘉语重心长道:“先孝到底是你父亲看着长大的。这么多年像你的哥哥也像你的玩伴。他平白为你遭了无妄之灾,被那赵玺送到了兵营里当差。你合该送双鞋去探望一下。”
夫婿、嫁人什么的太露骨。柳咸嘉没有说这些话,拨着女儿额发,温柔地说:“你也不要多想。你父亲养大的男孩子,喜欢兵营,喜欢从军很正常。他不回来,是忠君报国的魂被刺激起来了。和阮阮无关。你裴哥哥还是很喜欢你的。”
前世没有赵玺,裴先孝也逃婚参军了。
裴幼溪心情复杂。她不能对母亲说这些,又怕母亲徒增伤心。忙道:“在我心里,先孝也是我大哥。”
柳咸嘉笑容僵了一下,“裴先孝是你爹爹的义子。只是你义兄而已,算不得什么大哥。”她仔细观察着女儿,双眸清澈,眼无情意。提到裴先孝没有丝毫的娇羞。
裴幼溪无话可说,只能敷衍的先用做鞋垫把母亲敷衍过去。
前世裴先孝娶了个异域女子,见面的匆忙,裴幼溪也不知是谁。只记得他们生的女儿可爱,大眼睛灵动,漂亮异常。
可见裴先孝的缘分不在她身上。
裴幼溪现在要是对母亲这么说,柳咸嘉一定以为她和赵玺有私情。索性走一步看一步,将来裴先孝坚持不愿意。爹娘,也应该就作罢了吧。
鞋垫,先做两双。裴先孝穿着舒服了,到时候给爹爹也做几双。
谁说鞋袜只能送夫婿。赠父兄也很好啊。
柳咸嘉抚摸着女儿清丽及腰长发,说:“过些日子,你爹沐休。我们一家三口去兵营看看你义兄。”
这下裴幼溪没借口了。
裴幼溪点头说好。
柳咸嘉微微一笑,她就知道有她爹爹陪着,阮阮哪里都敢去。赵玺,也没有把女儿胆子吓破呢。
书房,柳咸嘉去探望丈夫。
裴宗正在同部下说话,府兵穿着黑色劲装,干练成熟。“……属下看那牧善进了程刺史的大门,就没敢再跟。”
裴宗闻声抬头,刚进门的柳咸嘉歉然的冲丈夫笑笑。没有直接过去,避在屏风后。
裴宗急着见妻子,言简意骇的说:“既然那牧善自己找了门路,此事就不必再管了。赵玺想归顺,走不通我的路子。让程刺史出面举荐也不错,他的部下到聪明。”
义州府兵说是裴宗的私兵也不为过。顺着称赞了一句:“这样大人也松泛了。”
柳咸嘉坐着喝茶、用点心。裴宗忙完过来,蹲在夫人膝下轻轻的揽住她的腰问:“夫人怎么过来了。”
柳咸嘉斜眼睨着裴宗,妩媚风情地说:“过些日子等你沐休,我想去兵营看看先孝这个孩子。”顿了顿,补充道:“带上阮阮一起。”
裴宗听了下意识就有些不愿意,他沉吟,委婉地说:“我的人先前去见了裴先孝,他跪下说要留在军营,不愿回来。”
柳咸嘉打断丈夫,心意已决道:“所以我才要当面见裴先孝一面,把话问个清楚。看看他究竟是害怕赵玺才熄了娶阮阮的心思,还是真就对阮阮无意,少年心性,只记得忠君报国。这两年先不想考虑这件事。”
裴宗不想把事情弄的像逼婚一样。他是嫁女儿,不是强买强卖。这些年抚养裴先孝虽然有当半子、当女婿看的意思。但并非一开始就抱着这个心抚养裴先孝的,逼得紧了,难免像携恩图报。
“夫人,我看还是我私下里去见先孝一面,你和乖乖就不必出动了。以免……让人笑话。”
柳咸嘉忍俊不禁,笑如春桃,她软声道:“阿宗着相了不是?就是做不成阮阮的丈夫,他也是阮阮的哥哥,我们义州太守养了十几年的儿子。举家去探望探望他怎么了。”
“将来不娶阮阮,裴先孝成家立业我们都要帮着置业、操办。难道就不是一家人了?”
裴宗犹如拨开迷雾,豁然开朗。
是啊!他单独去见裴先孝反而畏畏缩缩,落人话柄。好像他追着赶着嫁女儿似的。
裴宗宽了心,长舒一口气。想到女儿发愁的婚事,不免心里对赵玺添了几分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