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鬼谷的进山路歪七扭八,遍布各种能把人困死的迷障诡阵,但自然环境真没话说。
只能说历代掌门人都很会享受。
酆长宁枕着胳膊躺在树上晒太阳,浑身暖洋洋的,心里感慨确实是个好地方。
鬼谷子说带她回来做洒扫丫头,也未见他老人家嘱咐洒扫卫生,反倒是领她参观各处,甚至给她安排了不错的住所。
这哪能是洒扫丫头的待遇?
手边竹简详细记录着剑法,鬼谷本门的纵横剑法她不能练,于是酆长宁来的当天,鬼谷子亲自从藏经阁挑选给她这册剑谱,还从角落成堆的木剑中挑了把顺手的给她。
自此,酆长宁踏上鬼谷修行之路。
“喂,师哥叫你去吃饭。”
声音来自树下,正当酆长宁满意自己的主角待遇时,这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她没好气的转头,捆着红发带的玄衣少年站在树下满脸不爽,好似她欠了他几万两的钱。
玄衣少年叫卫庄,他还有位师哥叫盖聂。打从酆长宁来到鬼谷起,鬼谷子宣布从此以后她将待在鬼谷生活后,卫庄见到她总是满脸不爽。
酆长宁估摸着应该是那天打架的缘故。
鬼谷总有些奇奇怪怪的规矩,譬如说进门要打架——这点她已经向盖聂求证过,卫庄刚来鬼谷的时候也同他打了一架,俗称,比试。
不巧,和她比试的是卫庄。
“就她?”
酆长宁记得当时卫庄狐疑的打量她几眼,应当没把她放在眼里。可是当动手后,他的表情变了。
说来也怪,酆长宁没学过剑术,可当握住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害而没什么杀伤力的木剑时,她就像本该会剑术武功一样,打得很具有观赏性。
俗称,打得很狠。
旁边观战的盖聂露出微讶神色,鬼谷子捋着白须。落日余晖中,交手往来数个回合后,卫庄逐渐认真起来,比试以他一剑劈断她手中木剑告终。
但不知为何,此后,卫庄看她的表情总充斥着不爽,感觉就像“你算老几能和我过那么多招”,总之,满满的恶意。
酆长宁摸摸下巴。
“哎,问你个问题。”她从树上跳下来,神秘兮兮凑到他身边,笑眯眯活像只狐狸。
卫庄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是不是天生就不会笑?”酆长宁歪着头问道,伸出手指戳戳卫庄的脸,“来,笑个看看。”
许是被她这大胆的行为震惊,卫庄居然没有拍开她的手,半晌反应过来,用“你在找死”的眼神瞪她半天后,怒气冲冲离开。
酆长宁在原地玩着刚修剪的指甲,她这半个月以来除了练剑晒太阳,剩余的乐趣就是每天没事逗卫庄玩。
别说,还真挺好玩。
她心情大好,就是卫庄脾气差了些,听盖聂说卫庄出身贵族,骄奢淫逸的,脾气差些也正常。毕竟长得实在精致,即便生起气来,刀削斧凿的面容也着实吸引人。
住在鬼谷的这些天,她找乐子的范围包括但不限于和卫庄拌嘴,怼得他无语凝噎,欠揍的打听他每次和盖聂比完剑谁输谁赢。
搞得卫庄次次想弄死她。
对此酆长宁丝毫不怕,做人讲究见好就收,炸毛了她总有办法再把人哄好。不过不妨碍每次卫庄炸毛她都看得乐不可支。
酆长宁边想边走,没有手机电脑的时代就是无聊,她百无聊赖的踩着前面少年的影子解闷。
鬼谷子的饭食都由他的两位徒弟送到房间,他本人很少与他们三人同桌共餐。等她和卫庄到时,承包做饭洒扫的盖聂已经等候多时了。
“阿宁。”
白衣少年容貌俊秀,与卫庄的锐利冷傲不同,眉眼反而生出些和煦平静,见她到来,微微点头示意,嘴角转出丝笑。
酆长宁清清嗓子叫了句“聂哥哥”,果不其然看见旁边卫庄身体抖了抖,像是想把他浑身因为这声聂哥哥而起的鸡皮疙瘩抖落。
不然她该叫什么?
酆长宁心里暗自翻白眼,总不能学鬼谷子喊盖聂“聂儿”吧?那岂不是更奇怪。
话说盖聂,鬼谷大师兄,一个非常神奇的少年。做得一手好菜,习得一身好剑法,上可劈剑砍柴,下可洗手做饭,承包鬼谷长期的伙食。
除此之外,他的脾气也好得不像话,和卫庄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记得某次,她和卫庄因为晚饭吃不吃烤鸡吵得不可开交,卫庄一气之下拔了她在院子里种的树苗。她气得不行,追着卫庄喊打喊杀,结果反被卫庄收拾,最终还是盖聂当和事佬劝架方才罢休。
总之,盖聂在她眼里就是纯纯大好人。
酆长宁和卫庄帮不上做饭的忙,没事打打野鸡,买买东西,逮逮野兔啥的,偶尔再干些洒扫工作。
她自认脸皮薄,不好意思看盖聂并不宽阔的身躯承担如此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