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火和锅一样投缘。我有时听到猫头鹰在敲窗户,送来阿不思的信!有时他突然有了灵感,就要马上让他知道!”巴希达兴趣盎然地说,端起茶杯,浅浅嗅了嗅茶香,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们写了很多封信。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前一阵子还从旧阁楼的床底下发现了一封。”
“当然,当然。”丽塔轻声说。她定定地注视着面前的巴希达——她正啜饮着那杯热茶。
“再喝点儿吧,雨天应该多喝点热茶,是不是,巴蒂?”丽塔柔声劝说着老妇人,脸上露出一抹奇异的微笑。
老妇人点点头,颤颤巍巍地喝茶,直到把茶都喝光了,把盖碗搁在茶几上。
“那么,巴蒂,现在告诉我,您的侄孙究竟叫什么名字?”金发的女人替她不紧不慢地续上了茶。
“盖特勒。”巴希达颤抖着说,“盖特勒·格林德沃。”
“曾经声名远播的黑巫师,盖特勒·格林德沃?”丽塔身体前倾,笑容不再温和,眼神里划过一丝锐利的光。
“盖特勒,他是有点无法无天。可是我不觉得他干了那些坏事,他只是个漂亮的、不懂事的孩子……我前几天还给他邮寄蛋糕了,高塔里缺衣少食,他大概会很喜欢。”巴希达用梦游的声音说。
果然如此。
老妇人面前的客人深深吸了口气,继续问:“盖特勒为什么会突然到访戈德里克山谷?”
“我也觉得有些突然。某天夜里,盖勒特敲响了我家的门,长得比两年前我在欧洲见到的时候还要高大英俊。他就像他父亲一样,来去匆匆,自由如风。过去,他父亲也曾突然到访,来我这里待过一阵子,那还是邓布利多一家初至戈德里克山谷,从沃土原搬来还没几周的时候。”老妇人口干舌燥,又喝起了茶。
“所以,盖特勒突然想来戈德里克山谷度假,也就不足为奇了。他肯定待不久,明明可以在德国柏林参加城市里的艺术沙龙,谁会愿意在戈德里克山谷这样的偏僻乡下久待?盖特勒还对我开玩笑,说他在学校杀了人,所以逃亡至此。我当然不信。后来他告诉我,他在德姆斯特朗跟校长亲戚的孩子打架,被学校开除了。这个理由倒是更令人信服。像这样精力过于旺盛的孩子,多半不是读书的料——他来这里的第二天一早,就在山谷里到处闲逛——他一刻都坐不住,被开除也理所当然。”巴希达平铺直叙地说,丝毫不带感情。
“您为什么会介绍阿不思给盖特勒认识?”提问者好奇地说。
“盖特勒需要一个好榜样加以影响和引导,我当然会想到刚毕业的、在家替母亲治丧的阿不思。他品学兼优,荣誉加身,男生学生会主席、级长、巴纳布斯·芬克利优异施咒手法奖、威森加摩不列颠青少年代表、开罗国际炼金术大会开拓性贡献金奖……谁看到他,都会赞一声‘前途无量’。我原本还担心,盖特勒会反感这样的优等生,没想到,他竟然对阿不思很感兴趣,甚至撒着娇让我替他介绍。此后,他们就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老妇人用一种平直的语调讲着。
恐怕不仅仅是好朋友。那是“血盟”加身的、世间独有的羁绊。巴希达对面的人沉吟着,神思不定地想。
“既然他们是好朋友,又是怎么闹掰的?”提问者抛出了这个核心问题。
老妇人继续用平板的口吻讲述起来:“他们只维持了两个月的友谊就分开了。是可怜的小阿利安娜之死引起的,我想。此事发生得非常突然,盖特勒当时在他们家。那天,他失魂落魄地回到我屋里,跟我说他明天就想回家。盖特勒的心情糟透了。于是我弄了个门钥匙,把他给送走了,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阿利安娜身上发生了什么?她是怎么死的?”提问者显然对她的回答不太满意,只能继续挖掘下去。
“我不知道,我猜阿利安娜是个哑炮。她一直足不出户,我认为她一直被坎德拉关在地窖里。坎德拉,她是个非常骄傲的人,有时候堪称盛气凌人。她曾经当着我的面就直接把门关上,一点脸面都不给人留。那种女巫,生下一个哑炮,肯定觉得大丢面子。没人知道阿利安娜身上发生了什么,很多人都不知道她的存在——直到他们从房子里抬出棺材,为她举行葬礼……我不知道阿利安娜是怎么死的。我只知道,她死后,阿不思像发了狂一样。也难怪,兄弟俩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只剩下他们两个,这真是人间惨剧。也难怪他们的火气会大一些。” 巴希达直着舌头说,表情已经有些疲倦。
可是,提问者并不想就此放过她:“说说阿不福思。阿利安娜死了以后,他是什么反应?”
“阿不福思怪罪阿不思,你知道,人在这种可怕的情况下经常会如此。不过阿不福思说话总是有一点疯狂。他大声嚷嚷说阿利安娜的死都怪阿不思,然后一拳砸在阿不思脸上,可怜的阿不思甚至都没有抵挡一下。我后来去看阿不思的时候,他伤得很重,像是被打人柳打了一顿似的。也许这是盖特勒干的,无怪乎他走得那样慌张。阿不福思绝没这个本事,阿不思即使两只手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