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错得多离谱!我要维护马尔福家的尊严和荣耀!”德拉科阴郁而执拗地说。
“别冲动,小龙,别——”纳西莎含着忧虑的声音戛然而止,那声音被德拉科关在了身后的沉重的红木雕花门里。
被愤怒之火灼烧内心的少年,望着幽静深远的宅邸的走廊,满怀恨意地向前方的黑暗走去了。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毫无理智的、怒气冲冲的、睚眦必报的每一步,都将他往深渊的方向推得更近一点。
他也不知道,他所选择的避免被人侮辱的方式,不能给他带来任何救赎,只能将他带入到更深的被人侮辱的境地中去。
多么天真啊。
初心在于“渴求重获尊严和荣耀”的马尔福家,在已经撞得头破血流的情形下,继续愚蠢而坚定地追随了一个最瞧不起他们的邪恶之人,被他驱使着做最肮脏、最下三滥、与“荣耀”毫无关系的事。
他记起来了,他全都记起来了。
这就是德拉科遵循那可笑的“唯结果论”,运用了不择手段的方式,所带来的与“初心”背道而驰的惨烈结果。
“德拉科,我有点儿好奇——”赫敏没有过多纠结未来可能发生的乌烟瘴气,也没留意到德拉科此时的沉默不语。
她忙于对过去已经发生的朋比为奸满腹疑惑,“丽塔·斯基特究竟为什么会跟康奈利·福吉牵扯在了一起?”
那只修长的少年的手停下了抚摸她头发的动作——手的主人知道,他无法回避这个问题。
德拉科沉下脸来,没空再回想那些有毒的前尘往事,而是专心致志地、原原本本地向赫敏复述丽塔·斯基特在礼堂对他说过的某些话——她是怎么利用他所提供的信息与福吉沆瀣一气的。
赫敏一声不吭地听着,神情变得越来越不安。
“赫敏,你之前劝告我的话是完全正确的。唯结果论就是个垃圾理论。我不该与虎谋皮。我不该与她交换情报的。我的手段可笑至极。”德拉科心烦意乱地说,“这件事都得怪我。”
“德拉科,别这样想。这怎么能怪你呢?你的本意并非如此,你的出发点是好的。”赫敏转过头来,摩挲着德拉科的胳膊安抚他,“想想吧,要不是你及时地拿到了照片,让我们顺着线索查下去,决赛那天的结果可能会更糟的。”
“可是现在,丽塔·斯基特那个女人,利用我给她的伯莎·乔金斯的死亡消息,搭上了福吉的线,还大摇大摆地跑来霍格沃茨威胁人,把事情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德拉科自悔地说,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了。
他害怕看到她失望、责备、怨愤的眼神。
一股懊丧之情正像龙卷风一样急促地汇聚、旋转,并席卷了他的内心。
他转头,透过图书馆的窗户眺望乌云滚滚的阴霾天空,言语间满是苦涩的味道:“现在,我自以为是的错误行为遭到了可怕的反噬,引发了这一系列的恶果。”
赫敏皱起脸来看他。
少年的侧脸显得敏感脆弱,那种以往在她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意气张扬态度淡去了。
他的眼神里正摇晃着某种隐晦的凄楚的波纹——就好像他的小手段给这世界带来了灭顶之灾一样。
赫敏感到心乱如麻。
她总会不由自主地为他的悲伤而感到悲伤,为他的忧愁而感到忧愁。
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儿,她用一种视死如归的口气说:“哦,说实话,我当时也认同了你的想法,这件事是咱们一块儿干的。所以,假如你认为这件事是你的责任的话,我起码也得承担一半的责任。”
因着惊讶,德拉科终于敢与她对视一眼。他发现,那双漂亮的棕褐色眼睛里,没有倾泻出任何的责备之色,而是闪烁着一种宽和的理解之光。
他顿时觉得好受一点儿了。
尽管他心里很清楚,赫敏完全是在安慰他。
“跟丽塔·斯基特做交易”这件事是德拉科自己萌生的想法,与赫敏几乎没什么关系,她当时也曾激烈地反对了这件事;然而,此刻,她那种与他共同承担责任的态度,还是让他疲惫的黑暗内心闪出许多隐秘的欢喜的光亮来。
“德拉科,是我们不够老练,忽略了人性的贪婪和狡诈。我相信,你已经深切体会到‘唯结果导向手段’的一些负面效应了。”
赫敏见他终于肯看她了,微笑起来,用一种热情洋溢的态度激励他,“下次注意,好吗?用点稳妥的、正义的、不那么有风险的方法。”
“我会的。考虑考虑长远影响,用点儿不那么短视的手段。”德拉科怅惘地叹了口气,显然还没从那份失落中完全走出来。
赫敏陪着他叹气。
像德拉科这样事事追求完美的、极度聪明的、尤为骄傲的男孩,可能是最受不了挫折的那种人。
他的条件太得天独厚了,他的人生也太过顺遂了。
认识他到现在,赫敏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