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规定我不可以睡懒觉吧?”
“哦?那么金妮·韦斯莱每天从餐桌上拿走的食物跟你没关系?”德拉科回想着活点地图上往往挨在一起的两个小点,牙痒痒地说,“你们没有天天黏在一起吗?”
“没人规定学生不能在公共休息室吃东西,这又不违反校规。”她的脸更红了,这让他手指微动。他想捏捏那张倔强的脸。
“我理解。你绝对不是为了要躲我才销声匿迹的。”德拉科轻声说,打量着她强词夺理的样子。
“当然没有。我有决定自己在哪里吃饭、跟谁吃饭的自由!我有自主选择的权利!”赫敏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她正虎视眈眈地评估德拉科脸上的表情——脸上的神情局促不安——似乎如果他敢提出什么反对意见揭穿她,她就给他施个遗忘咒之类的。
德拉科瞧了她一眼,判断了一下局势——觉得她可能有点恼羞成怒——迅速换了个话题。他懒洋洋地说,“好,这是你的自由,我尊重你在任何地方跟任何人一起吃饭的权利。”
赫敏半是得意、半是恼怒地哼了一声。
“听着,我约你出来是想问问你,要不要找个地方提前练习一下跳舞。”他以一种随意平和的口气说。
“我练了,有时候跟着寝室的女孩们一起——”赫敏不服气地说,“有时候跟金妮一起练习。”
“恕我直言,就算我们在技术上没有任何问题,我们依然需要练习配合。” 他小心地挑选着措辞,生怕触动到她敏感的神经,“男伴需要有引带意识,女伴需要有跟随技巧,起码我们得制定点暗号,能够示意彼此在何时起舞、交换步型和花样、谁进谁退、转动等等……”
“哦,言之有理。”她的气焰回落下来,不再那样剑拔弩张了。
“他们总说得练练舞伴之间肢体的默契度什么的。当天的舞蹈不仅仅会有共舞的部分,也会有单手接触和分离共舞的部分,这需要舞伴间的协调性、适应性,还需要对音乐节奏有共同的理解,我们——应当是有默契的吧?”他严肃地问,直挺挺地看着她。
“应该是吧。”赫敏手足无措地抚弄着黄油啤酒的杯子,不敢回看他。
毕竟都做过接吻那么亲密的事情了……他们的肢体默契度……应当是存在的吧?
这些天来,为了搜集某种“他在意她”的证据,赫敏无时无刻不在现实的点滴中回想起他们此前相处的往事。此刻,她猛然回想到,他和她的肢体接触一直都挺多的——超乎普通朋友的多。
她回想起,她似乎总在不经意间往他身边凑。而他,好像也对她颇为亲近,从没与她拉开距离——从没有对她像对别的女生那样冷淡过——态度过于积极了。
这样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对人投放的少年,却总是动不动就凝视她、贴近她、触碰她。
是啊,他待她从来就与旁人不同!他总是做些令她脸红心跳的事,所以她才会一点一点地沉沦进去,直到再也没法把眼睛从他身上移开。
所以,他是蓄谋已久吗?
“那么,找个地方,我们稍微磨合一下吧?我们可不能跳成没头苍蝇,是不是?”德拉科神色莫测地把玩着自己的魔杖,决定学习一下白鼬,对自己警惕敏锐的猎物示示弱,“你知道,我怕自己不够熟练,得需要你帮帮我。”
“哦,这样啊。那就稍微磨合一下吧。”赫敏声音飘忽地说,偷看了他一眼,猛喝了一大口黄油啤酒。
绵密浓郁的黄油口感混合上清爽舒畅的啤酒麦芽香,让她终于从刚才室外冰天雪地的寒冷中完全解脱出来。暖流涌进胃里,缓解了她的紧张情绪,赫敏满足地叹口气,露出了微笑。
赫敏·格兰杰——她喝黄油啤酒的第一口多半会搞成这样,德拉科端详着她嘴唇的形状想。白色的啤酒泡沫调皮地沾在她唇边上,可她好像没察觉,或者根本不在乎似的。
她是这样随意自在的人,热烈无畏地活着,不惧表达自己真实的好恶。
德拉科忍不住轻笑一声。多日以来忐忑的心情在此刻忽然不那么重要了——起码没有她唇上那圈醒目的泡沫重要。他习惯性地从桌上的木制长条盒中抽出纸巾,微微探身,抬手帮她擦了一下,像他以前经常做的那样。
赫敏没有来得及往后退。他的动作太快,她则愣愣怔怔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反应不过来。
他擦得缓慢而干净。他手指的力度和热度透过柔薄的纸巾传递过来,在她微微惊讶的嘴唇上打了一圈。一些来自图书馆的有关嘴唇的回忆,忽然在这有意无意的触碰中被无限放大——她还清晰地记得他是怎么对待她的嘴唇的。
以至于,她因为他隔着纸巾的手指而感到紧张,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小动物般的呜咽声。
他会想起那个吻吗?会像她一样喜欢那个吻吗?他现在会想要吻她吗?她紧张地握紧啤酒杯,心中忽然冒出不切实际的猜测和期待来。
是的,德拉科非常想吻她——赫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