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能忘了鹰头马身有翼兽?——噩梦即将上演——德拉科泄气地想。
尽量维持着仪态,他收敛情绪,快速解决了一大块牛排,喝光了一大杯咖啡。
不经意间,他隔着两张长条桌看到了赫敏。她正朝罗恩嚷嚷了些什么,随后怒气冲冲地抓起书包,往城堡外面走去。
这又是怎么了?谁招惹她了?德拉科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影移动,一直溜到礼堂门口才醒过神来。他无心在此地停留,胡乱抓起一个青苹果塞在口袋里,匆匆起身,快步顺着过道向礼堂门口走去。
比起即将到来的糟糕课程,还有一个更值得深究的问题——赫敏·格兰杰的神秘课表安排。
那天,她究竟同麦格教授聊了些什么?有什么值得遮掩的秘密?她越是不肯讲,他就越是在意。
这使得他不由自主想要跟着她,查个究竟。
没错,就是这样!追上她,只是想看看她究竟有什么异常。德拉科认为自己的理由无懈可击。
一旦找到了理由,“追上她说几句话”就变成了德拉科·马尔福毫无心理负担的一件事。
“你还好吗?我看你有些生气。”他试探着问她,与她并肩顺着草坡徐徐而下,朝禁林边走去。
雨已经停了,天空透出一种清清爽爽的淡灰色,这让赫敏联想到了身旁男孩的眼睛。
脚下的青草还有些湿漉漉的。赫敏深深吸口气,一股新鲜的雨后青草味弥漫在她鼻腔里,她的心情振奋了一点。
“哦,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故作轻松地说,“我只是发现,我并不是对所有的事情都擅长。”
她似乎对于“不擅长”这个词特别敏感,德拉科眼睛一眨不眨地研究着她的表情,发现她说这个词的时候,嘴角都撇下去了。
“没人能擅长所有的事情。人每天只有24小时,时间极其有限。能把你感兴趣的那部分事情做好,就很了不起了。”他试图劝她。
“可我觉得,你就什么都会。”赫敏看了他一眼,表情挫败地说。
“喔,那是因为你没看见我上保护神奇生物课。”德拉科冲她一本正经地说,“我连课本都降伏不了。”
他夸张地抖抖手中那本疯狂蠕动的《妖怪们的妖怪书》——它正被一根绳子牢牢地绑着,看起来非常不满。
“你需要顺着书脊往下一捋。”赫敏忍俊不禁,干脆拿过他的书,企图向他示范。
仓促之间,她的手指不小心轻触到他的手指,似乎有股电流在手指之间引动。
她心头一慌,迅速离开他的手,没敢看他,假装全神贯注去抚摸那本书。
天呐,这是哪里漏电了吗?她纳闷极了。
德拉科当然也感觉到了那股电流。它顺着手指流经手臂,直通心房。他抬起眼睛,轻轻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这会儿,她正在做示范。漂亮灵巧的手指在书脊上轻巧地抚摸了一下,让他心头微痒。棕绿色封皮的毛乎乎的课本颤抖了一下,随即摊开来,静静地躺在她的手掌上。
“危险的生物,疯狂的课本。这门课我得全靠赫敏·格兰杰小姐保护了。”德拉科掩饰着内心奇异的悸动,没敢把视线停留在她手指上太久。他对着空旷的草地大声感叹,像是在搞诗朗诵一样。
赫敏被他逗笑了,但没过多久,又敛起笑容。
她重新想起了自己糟糕的占卜课表现,以及刚刚的电流问题——难道是她头发太多,起静电了吗?
她惊疑不定地瞥了男孩一眼,被他泛着天光云影的灰色眼睛逮了个正着。她慌乱地问:“走吗?”
“走。”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那电流只存在于她的内心,与他毫无关系一样。
于是赫敏轻轻呼了一口气,与他继续结伴前行,互相讲着一些有关占卜课的恶意笑话,狠狠吐槽了一番特里劳妮教授的“视域”理论。
“总而言之,我认为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她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与他保持着微妙的距离,谨慎地没让电流再次胡乱蔓延。
“没错。你一向这样认为。”他低声说,心照不宣地同她保持着距离,正如她所希望的那样。
他们抵达了海格的小屋。那里已经三三两两地等待着一些学生,他们似乎都对手里的课本束手无策。
有些人把它五花大绑,捆得严严实实;有些人把它塞在又窄又紧的包里,像是抓住了一只不听话的刺猬;还有人用一个滑稽的大夹子,把书页给严严实实地夹起来了。
“帮帮他们吧。”德拉科不喜欢看到赫敏挂念着占卜课的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想替她找点事情做。他扫视了一圈被书本搞得狼狈不堪的学生,鼓动她,“你希望海格的第一堂课能顺利一点吧?”
赫敏犹豫了大概一秒,就冲他点头了。他顺手接过赫敏手里那沉甸甸的书包,好让她轻装上阵,却在拿到手的瞬间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