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压的力更重了一点,不用抬头我就知道,夏油杰现在的表情多臭。
警察问:“是她主动砸你的对吗?”
“是。”
“那你能告诉姐姐,你问了什么问题吗?”
我再度看向犬路赤莲,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祈求,紧咬的下唇已经溢出血珠了。
她不用那么紧张,我不会说出假设的,因为那个假设只是刺激她亲口说出事实的一环又一环。
“不行,是我和她的秘密。”
“这样啊,那小妹妹,你先和外面的警察哥哥待一会好吗?我们要和你的哥哥聊一下。”
“好。”
我抬头看夏油杰,正赶上他低头看我。
此时他已经完全醒了,没有一点熬夜的迷糊。我和他互换了一个眼神,互相清楚对方的意思后,便坐在了外面的休息椅上。
警局很挠嚷,民事纠纷的高喊,刑事纠纷的哭求,还有身侧警察小哥的低语都鱼贯入耳。
调整了眼睛的聚焦,像施法念咒后的神奇,“啪”的一下,警局顿时没入黑暗,指鼻咒骂的动作变成慢动作,絮絮耳语被按下静音键,一瞬间,这里变成了灯光骤灭的剧场。
我坐在剧场中央,聚光灯只打在我身上,四周一片死静,此时那些曾遗漏的蛛丝马迹,开始如失落的萤火虫般,在我周身忽明忽暗。
让我复盘一下,我的作为吧。
我是什么时候,发现这只咒灵不简单的呢?
答案是,从始至终。
我从一开始就在假设一件事,那就是咒灵的原主早已死亡,而咒灵,诞生于她死前的最后一刻。
别忘了,咒灵除了说【不要看】,她还在护着一具尸体。
所以真正不要看的,不是裸露的肌肤,而是她的死。
从而,我开始逆推,推她的身份,推她是谁。
在第一家风俗店里得到的信息,搜出了仙台聊天室,而仙台聊天室热议的话题,几乎给满了我线索。
三天内起死回生的舞女,轰动仙台的杀人案,还有不写清案件全过程的隐晦报纸。
再加上夏油杰的科普,我已经能断定死掉的她,是谁了。
我或许该在这里结束,但我发现,我能告诉夏油杰的只有一个真相,而不是更全面的事实。
所以,起死回生的舞女,还有那个不能言语的小孩,是拼凑完事实的剩下两块拼图。
我需要他们能向我开诚布公,所以我刻意创造了一个逼迫她,让她伤害我的契机。
然后警察局就会变成,让她不得不开口解释的地方。
不知何时,身侧又多了一个人。
低头的孩子坐在了我身边,他耸着肩,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比刚刚更要害怕。
我准备问他话时,调解室的大门打开了。
夏油杰走在前面,他朝我大步走来,然后长臂一伸,将我整个搂在怀里。
我坐在他的手臂上,他情绪不稳定的将头靠在我的肩上,嘴里不断喃喃道,
“怎么会是这样呢?”
看来事实,他差不多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