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我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准备去一趟附近的商场,买裤子。
穿着离报废就差一步之遥的连衣裙原路返回,我已经将夏油杰这个人抛之脑后。
友情对我来说本来就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我只要有亲情就够了,对于朋友的执念甚至不及我给买惠买一套新的训练服。
所以就算是知道了夏油杰不尊重我,我也只是不爽了一秒。
我都是要杀他了,还担心他尊不尊重我?又不是真准备和他玩交朋友的过家家游戏。
某种意义上,我们俩是对等的。而这种对等,让我毫无负担的筹划着伤害他的计划。
原路折返,经过了那家奶茶店。
奶茶店里的客人已经换了一波又一波,哪有高专二人组的影子。
倒是店员小姐看到我时,冲过来叫住了我。
她问我,需要报警吗?
我:?
她红着眼眶,掏出手机,努力放缓声音安慰我,“那个混混就是社会败类,你别害怕,我们先去医院好不好。”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发现她误会了。
木着脸解释了一通之后,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和我道歉,然后告诉了我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夏油杰在找我。
他找我干嘛?难道是让我向他和五条悟阐述那个“人”?
不可能,他应该不想让人知道才对,不然在医院门口的花店里,就不会那么苦口婆心的想要和我做朋友。
我拿出手机准备给他打电话,却发现手机关机了。
借了奶茶店的线,充上电之后,六七个未接来电映入眼帘。还不等我回拨,新的又打来了。
“原理,你在哪?”少年急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回家了。”
现在已经没必要见他了。
“。。。你愿意听我解释吗?”
温和的轻声细语很适合他的声线。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解释一词。
解释一般和借口挂钩,是谎言频发的一种表达方式。
我不愿意花买裤子的时间,去听一大串谎言。
“没事的,下次在聊那个“人”吧。”
大家平等的虚假,就不必道歉了。
少年不语,电话里却能听到浅浅的叹息。
“对不。。。。。”
我直接挂电话,果断拔线,然后让手机关机了。
不尊重你,我也可以。
(三)
《真心好友》这档节目因为收视问题,调到了和《午夜舞动》同一个时段。
凌晨两点,我准时抱着一杯咖啡打开了从神奈川的房子里搬来的大荧幕电视。
可惜就算我机关算尽,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午夜舞动》的延时给闪了眼睛。
硬着头皮看兔男郎扭了十五分钟,熟悉的旋律才响起。
借用了爱尔兰民谣的曲子,节目的开场乐有一种牛羊齐鸣的欢乐感。
仿佛在一片大草原里,一帮人在群魔乱舞的找病友一样。
就连专门验证友情的节目,都在暗戳戳的告诉观众,朋友,就是两个有病的人臭味相投,最后走在了一起。
可在经年累月里,却发现大家病不相同,就像热感和冷感,虽然都是感冒,但是要吃的药完全不同,最后一拍即散。
今晚一共五组人,前两组连第三关都没过便惨遭淘汰,在我正乐见其成,今晚又是无人幸免时,一对少女组,竟然走到了最后。
她们甚至在最后一项,要签字据给钱那段,都签的大大方方。
主持问两位长发少女,“到底是什么信念支撑你们的友谊的?”
两少女相视一笑,齐声回答“秘密。”
我也笑了。
是嘲讽的笑。
别人看不出来,但是我的眼睛可是能看得清清楚楚。
她们的笑,是杀戮被成功隐瞒后,得逞的笑。
所以那个秘密,可想而知。
原来如此,真心好友能够互相扶持走下来,靠的不是时间,而是能彼此将对方拉下深渊的秘密。
关了电视,我连看后几组友人现场吵架的兴趣都没了。
洗洗杯子,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发消息的人是孔时雨,而他发的内容,将我的莫名烦躁推到了顶端。
「辣鸡中间人:老板,任务目标在你家楼下徘徊。」
(四)
家,肯定不是我现在住的家。
狡兔都有三窟,更何况我这个资深黑手党。
我在东京不同地段都买了房,夏油杰徘徊的那套,是我唯一登录在居民系统里的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小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