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向文还是觉得不靠谱，他说，“凌大夫有如此才干为何窝在医署里给人看病，何不考个科举，也能有个一官半职。”
“他志不在此。”姬樾摇头笑着说，“刘大人如何能升任京师尚书你们可还曾记得？”
章向文是郾城人，自然很清楚其中的缘由。谢蕴中状元之后一直在京师，却也听闻过刘成的事迹。“自然！郾城治理有方，淮江东流工程尽心完成。”
“那你们可知这是谁的主意？”姬樾很是得意，仿佛在夸自己一般，“刘成爱国爱民，是个好官，却瞻前顾后，欠缺胆识。若不是清熙给了他一个完美的方案，他哪里敢上书？郾城那么多荒地，他哪里敢动？”
章向文一阵错愕，“那时，凌大夫才十六岁吧？
谢蕴亦是点头，有些悲伤的说，“确实才十六岁呀……”因为与他不能相爱，远离金陵，却救了渭水的百姓。这，果真是他的清熙么？原来，他的清熙这样厉害，当初是他眼拙了。
姬樾心情大好，自然没太注意谢蕴口中的伤感。满是自豪的说，“十六岁便筹谋过人，非普通人也。”
章向文越发好奇凌清溪给姬樾出了什么点子，偏姬樾就是不肯说，他们不敢拿太子殿下怎么着，也只能就此算了。
从凌清溪被黄老夫人收为义子之后，凌清溪带着凌寺羽去拜访了张家和田家。别看两家是商贾之家，在凌清溪与凌寺羽面前并不卑躬屈膝。因着有府尹大人黄世勋撑腰，其实并不将凌家放在眼里。
凌清溪并不气恼，反倒是让凌寺羽走的更加殷勤。久而久之，倒是让张家与田家以为凌家是软柿子，好拿捏。
临近除夕，田老板约了凌寺羽一道去听曲，旁敲侧击的怂恿凌寺羽一同走私盐。凌寺羽故意装出惊恐万分的模样，像个乡巴佬没见过世面一般。“小弟倒是想多赚点钱，可这掉脑袋的事儿，小弟没那胆儿啊！”
“怕什么，老哥我自然有门路。”田老板挑眉，将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相信老哥，保准你有赚不赔。”又与凌寺羽说了私盐的来源，以及售卖之地。“听说凌家在别处还有生意，不如将私盐生意夹带一起，销售到那些州府，岂不是财源广进？”
凌寺羽有点怯怯的说，“容小弟回去想想。”两人便扯到别处，一边听曲，一边闲聊。
晚上，凌清溪听了凌寺羽说白天的事，忍不住冷笑，“大哥，有这等好事他为何不与张家合作？偏要便宜我们呢？”
凌清溪和凌寺羽吃了晚饭总会到书房里聊会天，凌清溪写方子，凌寺羽在旁边帮忙研磨。
“我自然也觉得蹊跷，不知姓田的卖的什么药。”凌寺羽有些不安的说，“怕不是挖了陷阱，故意引我上钩吧？”
凌清溪放下手中的毛笔，搓了搓有些犯冷的手。她盯着忽闪忽闪的油灯，沉思一阵，道，“我明日到府尹官邸去转一转，说不定能知道些消息。”
私盐这笔买卖姓田的是不敢做主的，要么是黄世勋授意，试探他们。要么就是姓田的起了别的心思，想要背着黄世勋单干，又怕东窗事发，得要拉个垫背的。而凌家，这个初来乍到的年轻商贾之家，正好是垫背好选择。
第二日，凌清溪备了礼物去了府尹官邸。她总是会比府尹先一步到，装作是看黄老夫人，顺便碰到黄世勋再聊上几句。现如今，她与黄世勋的关系比之前已好了许多。黄世勋见到凌清溪直接叫二弟，显得格外亲近。
凌清溪像往常一样先去看望黄老夫人，这日黄夫人却不在。黄老夫人见着凌清溪，脸上原本的愁容总算散了许多。“我正想让人去寻你来，你嫂嫂早上发了热，躺床上一天了。”
说着黄老夫人叹了口气，“我说让人去城郊接你来看看，你嫂嫂偏说那样远，麻烦你跑会将你累着，硬是扛着，说是随便请个大夫看看就行。我瞅着也不行，还是你来了让我安心些。”
凌清溪便也不坐了，将送给黄老夫人的东西放下，便说，“那我先去看看嫂嫂吧。”
黄老夫人点头，“你去完了咱们一同吃个晚膳你再回去。”
“自然要陪干娘用膳的。”
黄夫人住在柔凝苑，是个极雅致的庭院。院中有亭台水榭，夏日里满是荷花，冬天水结了薄薄的一层冰，里面居然还有鱼儿游来游去，倒也别致。
穿过蜿蜒的回廊往里，便是黄夫人的主卧。丫头带着凌清溪进去，清淡的檀香缓缓袭来，反倒让凌清溪微微蹙眉。
她微微叹气，真怪自己长了一只狗鼻子，实在是太灵了。
她上前一些，走到黄夫人的床前，外面天还没暗，但也不够明亮。凌清溪让人点了灯，昏睡的黄夫人缓缓的睁开的眼睛。
她嘴唇干涩，面色微红，确实像发热了。她见着凌清溪，想要撑着起来，凌清溪却连忙拦住她，“嫂嫂病中，还是躺着吧。”又吩咐丫头去给黄夫人倒碗热水来。
“嫂嫂现在觉得如何？”凌清溪将黄夫人的手从被窝里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