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遇到麻烦了难道不解决吗?咱们相识一场,合作四年,还不及这七万两银子么?你是瞧不起谁?”
姬樾自然能感受到凌清溪是真心想要帮他,他心中欢喜的很,却见凌清溪真生气了,只好说,“钱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你不用担心我。”
凌清溪嘴硬道,“谁担心你了?想得倒是挺美。不过是念在大家相识一场而已……”
姬樾也不拆穿,凌清溪特别爱赚钱,特别爱存钱,不然也不会捣鼓出各种生意。如此爱财的人一下子拿出七万两银子,对他该有多重视。
他捏了捏凌清溪开始有些变冷的手,“不唬你,是真的解决了。”
凌清溪见他不说实话,冷笑道,“解决了你还总是愁眉不展?”骗谁呢?
她却不知,她这些已经暴露了她对姬樾的关心。若是不在意,又怎知他烦心事不断?若不关心,又怎会注意他的言行神情?
“是,我心中确实有事。”姬樾叹了口气道,“我家家大业大,产业遍布秦国各地。生意大了,帮手的人也多了。然而,发现很多地方的管事已不在家主的管控范围之内。他们作假账、欺瞒家主、中饱私囊。甚至有的还徇私枉法……我身为家中长子,理应为家里出一份力。偏,毒瘤根深蒂固,太难清除。”
姬樾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只能将现今大秦的状况比喻成一个商贾之家。他并不指望凌清溪能懂,只要不怀疑他缺钱就行。
凌清溪微微侧头,思索一阵,问,“为何不直接将管事换掉?换掉这些居心叵测的管事,不就一劳永逸了吗?”
“家主有这样的想法。偏,这些管事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掌权很久,想要换掉并不容易。”姬樾回答,各大氏族之间不是姻亲,就是有别的联系,谁都不愿某一个垮掉。
“牙齿和嘴唇都有打架的时候,再好的关系也会有磕磕碰碰。”凌清溪轻笑,“所以,你何不使用离间计,让各个管事之间心生嫌隙,不用你出手,让他们狗咬狗,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姬樾醍醐灌顶,欣喜不已。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脑中顿时有了计较,终于想出了一个能彻底让氏族分崩离析的办法了。
他一直知道凌清溪是个通透的人,她聪明善良,睿智非常。
十六岁能想出西水东流解决渭水灾情,并对各项可能出现的问题做出对应的措施。
她胆识过人,怂恿当时的郾城府尹刘成开荒安置流民,收留流民的同时又不让流民养成好吃懒惰的性子,使得郾城发展迅速。
她不过是短暂借住商贾之家,便为自己筹谋了生意,不过区区四年,生意版图遍布大秦各地,成为屈指可数的隐形富豪。
姬樾叹息,自己被爱意冲昏的头脑,早已忘记自己曾试图劝说他做官。
这样一个人才放在他身边,他居然只一心当他是救病治人的普通大夫?!这些年,他怎的也如此糊涂呢?
他像是捡到了宝贝一般,眼中难掩喜悦。他握紧凌清溪的肩膀,因为激动,双手竟在颤抖,“我该早些跟你说才是!你的话着实有道理!”
凌清溪见他激动的像个毛头小子,一点也不沉稳,倒有些意思。额头终日不见消散的皱纹终于舒展开来,她的心情也好了些。“那是自然。若是你有什么想不通的,尽管来问我,我同你一起想办法。”
凌清溪想,好歹活了四十年了,多少还是有点想法的。
“你不躲我了?”姬樾横了她一眼,有些委屈的说,“这些日子躲我躲的那样明显,我心伤了。”
“也不是在躲你。”凌清溪自认理亏,有些不敢看姬樾。她不过是在躲谢蕴而已,怕谢蕴瞧见他俩走的太近会伤心。于是,忍不住问,“谢公子什么时候离开?”老是这么躲着,她也觉得特别难受。
姬樾有些吃味儿了,这时候提谢蕴实在是扫兴。面露不悦,“你还舍不得他离开不成?”
凌清溪只觉得莫名其妙,这人又吃的哪门子飞醋?他难道听不出来,她是非常希望谢蕴离开姑苏的么?
心里突然也不高兴了,拍开姬樾冷冰冰的手,“是呀,我特别舍不得谢公子离开,怎样?”
“你!”姬樾气结,不知该如何回她。气了一阵道,“我不准。”
凌清溪好笑的看了一眼姬樾,“我的事你还管不着呢!”说完,将银票塞进自己的衣服,瞪了姬樾一眼,走了。既然这人的事已经解决了,她现在也不用替他操心了。
姬樾站在凌清溪的身后,两只手握拳,一肚子火。刚刚氛围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又被谢蕴那混蛋坏了好事!
早知道谢蕴会看上凌清溪,他当初就不该建议让谢蕴管姑苏的事儿,简直就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如今想让谢蕴走,谢蕴肯定也不会回金陵。
姬樾没去追凌清溪,而是转身往后院走去。现如今有了计较,他得快些将方案写出来送往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