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地面上铺了薄薄的一层雪,凌清溪扶着谢蕴,好几次差点摔在地板上。还好她下盘比较稳,不然都不知道有几次狗吃屎了。
凌清溪对身后跟着的张壮说,“待会儿下了课,让师兄弟们一起把医署的雪给扫扫,门外路上也扫下,仔细有人不小心摔了。皮外伤倒好,若是骨折,那可是好几个月下不了床。”
“知道了,师父!”张壮仔细瞧着两人的步伐,想着要是有摔倒的架势,他就赶紧上前帮忙。他跟在后边看似什么都没做,却也劳心的很。
慢悠悠走了好了一会儿才到院子,凌清溪体力再好,也被折腾的满身是汗。她抬眼瞧见廊下三人正在说话,像是见到救星一般,“章公子,赶紧来帮帮忙,谢公子他喝醉了!”
姬樾眼见谢蕴整个身子倚在凌清溪的身上,脸上的不悦毫不掩饰。章向文难得在姬樾的身上感受到怒气,什么也不说,赶忙去将谢蕴从凌清溪的身上拉开。“怎的喝成这样?”
谢蕴此刻也不乐意了,眼睛直往凌清溪瞧,醉醺醺的说,“我要你扶我!你不能不要我……”
凌清溪算是见识到了,原来喝醉酒会这样呀,说胡话,闹脾气。以后她得告诫自己的弟子,决不能贪杯。“我累了。”凌清溪不好与醉鬼计较,只能解释。
章向文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行了,别说了,我把你扶进去。凌大夫,麻烦你帮忙弄碗醒酒汤或者开点解酒的药都成。”就是不要杵在这里,不然他怕有战火。
凌清溪点点头,“人我交给你了,张壮,你去给谢公子弄碗醒酒汤,孩子们还在等我授课,我就先行离开了。”
姬樾站在廊下未动,凌清溪也没跟他打招呼,转身往前院去。至于姬樾的那张臭脸,她自动忽略掉。
她和他又没什么关系,做出吃醋的样子作甚?她不过是扶个喝醉的病人而已,更何况这个病人还是他的相识,他计较什么?
姬樾终是不淡定了,上前跟在凌清溪的身后,风剑则与他们保持几步距离。
“半天不见,你就没话同我说。”姬樾上前拉住凌清溪的手腕,迫使凌清溪停下前进的脚步。
凌清溪扫了一眼姬樾的手,“自然没有。”
“你故意气我是不是?”姬樾捏紧凌清溪的手腕不放手,眼中蹦出的怒火让凌清溪觉得莫名其妙。
“你有自虐倾向么?”凌清溪淡淡的说,“走进院子不高兴见着我的是你,现在反而倒打一耙了?”
“你与那谢蕴是怎么回事?”姬樾带着一丝愠怒,毫不掩饰自己的醋意。
凌清溪甩开姬樾手,双手抱于胸前,轻笑道,“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你看到的事么?”她有些无可奈何,说,“我是大夫,会碰很多人,今天不是谢蕴也会有别人。你,是否应该收起你那没甚用的嫉妒心?”
她作死的说,“我又不会因为你不高兴了就不碰别人。”扶个人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事,这点小事都计较,那他迟早被自己气死。索性一次说清楚,免得以后再碰到又犯病。
“凌清溪!”姬樾低沉的声音带着丝丝怒气,凌清溪的说辞不但没让姬樾心情好些,反倒是更糟了。
“我在呢。”凌清溪大胆回应,并未因为他生气而感到害怕。“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呆在我身边让你看到些不愿意看的就发怒,我建议你还是回清凉台,或者回金陵。所谓,眼不见为净。”
她这是诚心忠告,毕竟她一直都是拒绝姬樾的,从未给过他任何的承诺。如果因为嫉妒心使彼此不愉快,还不如不见的好,反正都是没有结果的事情。
凌清溪认为姬樾需要冷静冷静,索性也不再与他多说,甩着袖子往前院去。她很忙,教完课还要去一趟府尹官宅,说不定晚上还要陪着老夫人说会儿话。
前世当医生忙,本来下定决心不当大夫的,都是这个季子谦,若不是碰到他,她哪里想着去开医署?真是越想越恼火,偏偏此人心思不纯就算了,还胡乱吃醋,真是惯得!
姬樾的晚餐与别人不同,是凌清溪亲自下厨做的。小厨房的灶暂时还不能用,她只能到大厨房去。
在天邑山时虽然有子翠帮忙,凌清溪下厨的次数还是很多的。搬到姑苏之后,特别是开了医署,人变多了之后她人也变懒了,除了偶尔与徒弟们包包水饺什么的,下厨的时候屈指可数。
所以,凌清溪亲自到厨房弄吃的,倒是惊动了不少人。别人都不敢问,偏凌月儿是个管不住嘴的,特别是在凌清溪的面前,放肆惯了,什么都敢说。
“师父,我本来以为您是疼师娘。可后来去瞧了瞧,分明是个公子哥。徒儿不明白,师父为何对他那样好呀?”凌月儿古灵精怪,也不怕惹凌清溪不高兴。
凌清溪手中的动作不停,笑道,“自然因为他是医署的主人呀。”免得孩子们胡乱猜测,还不如说个正当的理由。
“医署不是您与师伯的吗?”凌月儿从未在凌清溪跟前听过其他人,顿时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