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溪送上一记带笑的白眼,“你在同我说笑吗?我还有一大帮子徒弟等着我去教课呢,哪有空同你一起浪费光阴。”
“待我与章兄叙完旧,我去看你授课?”姬樾起身穿衣服,天气还真冷。这些日子在东宫被人伺候惯的姬樾,显得有些笨手笨脚的。
凌清溪叹了口气,认命似的上前为姬樾套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的,古代的冬衣实在不方便。她得设计一件轻薄又保暖的衣服,若是成功了,说不定又是一笔商机。嘴里却抱怨道,“以前在天邑山都能自己穿衣服,怎的回了一趟京城,什么都不会了!”
姬樾生病的时候很讨厌别人为他宽衣解带,伺候他的生活起居。身子骨健朗后,反倒不排斥别人伺候了。他想,也许,以前不愿人伺候是不想人看到他瘦如干柴,不成人样。现如今,身体好了,也不怕别人看了会说三道四。
姬樾勾着唇笑着,看她为他忙活开的样子,满心欢喜。“那得多谢你养好了我的身体,我才敢享受别人的伺候。”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的声响。
凌寺羽的大嗓门正不悦的对着风剑说话,“怎么又是你这根柱子?!你家主子怎么阴魂不散的!清溪,你出来,我找你有事儿。”
凌清溪默默的叹了口气,估计又得被她大哥给唠叨好一会儿。她抬手,正好瞧见姬樾眼中得意的笑。
忍不住横了他一眼,回道,“我这就出来。”
姬樾故意高声补上一句,“清溪在为我更衣,大哥你稍等一阵。”
只听凌寺羽在门外大吼,“谁是你大哥?!你还比我大两岁呢!”
“你别再使坏了。”凌清溪抬手捶了姬樾一拳,却被姬樾擒住,牢牢的握在手心里。她抬眼瞪他,“你又开始了!”
姬樾却不管不顾,将她拉进怀里,头耷拉在她肩头,“让我靠会儿,还累着呢。”
凌清溪试图挣扎,偏又怕弄到他手臂的伤。想想也没占多大的便宜,反正她也没当自己是女人,也就随他撒娇。只是心中疑惑,以前姬樾不这样的……怎么就变了这样多呢?
外面打斗声起,凌清溪叹着气,无可奈何的说,“好了,别再像个孩子一般。”
“多靠一会儿,待会儿你去忙了,不知要多久才能独处……”姬樾似是而非的说着,有些暧昧不清。
凌清溪突然觉得自己也有种渣男的气质,明明不喜欢人家,又跟人不清不楚的。这到底算个什么事儿?
她忍不住问自己,为何没有像刚来那会儿般抗拒男人?难道真的和姬樾同床共枕久了,竟不排斥与他肢体接触了?
突然,门扉被撞开,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人跌了进来,正好撞见相拥的凌清溪与姬樾。
这下,两人也不打了。风剑轻咳一声,理了理微乱的衣摆,低首转身出去,颇有些云淡风轻的感觉。倒是凌寺羽不淡定了,他恨铁不成钢,满含深意的盯了凌清溪一阵,索性也不说什么,赌气出去了。
凌清溪推开姬樾,“瞧你胡闹的!”迅速转身提着衣摆追了出去,“大哥,你听我说!”
姬樾站在原处不动,看着凌清溪的背影,挑了挑眉,似笑非笑。
章向文撑着伞,从厨房处端来了卢妈炖好的糯米粥,远远的便看到凌寺羽蹲在拱门的外边,头上雪白一片。
他上前准备询问,却见凌清溪火急火燎的追了出来,心里一阵唏嘘,估计被凌寺羽瞧见什么了。他们兄弟的事儿,他也不好插嘴。只道了句,“我给季公子和谢兄送早膳去。”
凌清溪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待章向文走进去,凌清溪才大大咧咧的蹲在凌寺羽的跟前。她抬手拍掉凌寺羽肩上的雪花,厚厚的一大片。又轻轻的拂去凌寺羽头顶处的,道,“别同我置气了。”
“你明明说了不愿意嫁与他的,怎的又同他这样?你若喜欢他,恢复女儿身嫁与他也不是不可以。偏你又说不想同他成婚……”凌寺羽很纠结,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他实在理解不了不成亲就这样搂搂抱抱。
以前睡在一块儿说治病,现在病也好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分开了?如今不仅不分开,青天白日还搂抱在一起,算是个什么事儿?
“大哥,你知我志不在嫁人。咱们四年前离开金陵时就说过,咱们要赚许多的钱。如今目标还未达成,我怎么能嫁人?”
“何况,大哥你想想我们当初为何离开金陵?女人在大秦有何种地位你我心知肚明。如果我有权利主宰自己的命运,我会上吊自杀?”想到那个可怜的女人,凌清溪心中也是一阵心痛。
爱而不得,只能一死了之。
做女人实在太辛苦,太可怜,太不自在。
“我宁愿一世男装,终身不嫁,也不愿再被束缚于闺阁之内!”这是凌清溪的现状,虽不能全然道出她的心里话,却有五六分是真心实意。
“大哥,你成亲就好!咱们凌家也不怕没有继承衣钵的。别再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