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儿靠近章向文,扯着他的袖子小声说,“师娘好看吗?”
卧房的门开了,凌清溪冷着脸从里面出来,压低声音道,“整日里咋咋呼呼,也不怕丢人。”
风剑收了剑,站到一旁。既然凌清溪出来了,眼前的小丫头自然不会再往里冲了。
凌月儿上前挽着凌清溪的手臂,眨着一双俏皮的大眼睛,呵呵的笑着。“有师父护着,自然不怕丢人。师父,里面真有师娘么?那可太好了!大师伯总说您不知女儿家的好,如今他不用再担心了。”
章向文尴尬的咳嗽一声,真心希望凌月儿这只小麻雀不要一大早的叽叽喳喳。“凌姑娘,你师父估摸着也饿了,我们去拿吃食如何?”
“章公子一个读书人,怎的老是念叨着吃食,实在不斯文。吃食哪比的上师娘?师父,您说是与不是?”凌月儿向来口无遮拦,凌清溪也不大爱拘着她。
“没有什么师娘,少胡说八道了。”凌清溪任由凌月儿挽着,交代她说,“你问问你大师兄,咱们茶园里可有会做灶台的匠人?我记得前些时日听茶园的管事说,从泸州过来的工人里有会土工的。”
“师父这是要在您的院子里建个新灶台?”凌月儿灵光一闪,“师父以前都不曾想着要在院子里搭灶的,如今却另有想法,该是为了师娘吧?”她眨着乌黑透亮的眼眸,像是在说你看看我是不是很聪明?
凌清溪横了小丫头一眼,“再多嘴胡说,以后不准来我院子了。交代你的事儿你赶紧去办,我与章公子到厨房去看看早上有什么吃的。”
凌月儿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去找周二去了。待凌月儿离开,她才对风剑说,“他很累,怕是好些日子没睡过好觉了。听说你最近也没休息好,不如到城里,去我哥那里住几天。这里地方虽大,但人也多,空房间实在少,总不能让你每日睡诊疗室吧?”
“不行。”风剑言简意赅的说,“出了金陵后我们被三波人跟踪、追杀。”好不容易将跟踪的人甩开,也杀掉了几个刺客,但风剑始终不放心。姬樾在哪里,他也须得跟着。
章向文昨日来不及与姬樾详谈,如今听到风剑的话,已然能想到他们这一路有多么凶险。“知道是谁指派的吗?”
章向文一心急,竟直接问了出来。这些事儿,不该在凌清溪的面前说。
凌清溪也是一惊,姬樾怎的回了一趟金陵竟会被追杀?突然想到他中毒十几年,怕是身边的人要他死。
果然,家大业大有时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风剑没有回答,凌清溪和章向文都懂了,自然是不能说的秘密。
“你们可有受伤?”凌清溪问。
“公子手臂伤了一剑。”风剑淡淡的说,“已简单处理。”
凌清溪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阵恼怒,难怪他气血不足,原来不仅是旧疾复发,还添了新伤。偏那人昨晚只说家中之事,却绝口不提自己被人追杀,还受了伤。
他是在怕她担心吗?这个蠢货。
她猛然转身回房,正要关门时突然想到,“章公子,麻烦让张壮熬点红枣红糖糯米粥,好了送到我院子里来。”
章向文点头称好,也转身去传话。这吃的应该就是凌清溪原本要去厨房为姬樾准备的吧?虽说凌清溪面上好像不怎么想搭理姬樾,可做的事,没有一件不是为姬樾想的。
这两人,怕不是真的心意相通吧?要是让圣上知晓……章向文隐隐有些担忧,怕不是会要了凌清溪的命。
他默默的摇摇头,恐怕得提醒太子殿下早做打算才好。
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密密麻麻的雪里。
凌清溪走到床前,姬樾的面色在白日里显得更加不好,躺在床上的他翻了个身,本能的伸手想要去抱住凌清溪,却是空荡荡的。
他猛然惊醒,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凌清溪竟站在床前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他松了口气,“还以为你又不见了。”还好,还在。
凌清溪脸色不悦,走到床前质问,“伤了何处?”
“风剑又多嘴了?”姬樾早就叮嘱过风剑,不要将受伤的事告诉给凌清溪。不想让凌清溪担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更不想将宫中那些龌龊事情告诉给她。
他们生活在一起四年,他深知凌清溪对朝廷有多失望。若是让她知晓他是当朝太子,怕是真要恩断义绝。
如今这样就好,凌清溪只当他是普通权贵,有些钱财,可以一起做生意,倒不会有更多的弯弯绕绕。
姬樾不直面回答,凌清溪也不大声同他生气,只缓缓的说,“当真不要我帮你看看?”
姬樾叹了口气,默默的将衣服解开,脱掉右手的衣袖,因为冷,皮肤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手臂上方有一道食指长的伤口,伤口处还泛着乌血,流着浅棕色的脓液,一看便知当时没有处理清楚。
凌清溪从柜子里翻出自制的外伤药,坐到床边,先给手指用酒精消毒,再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