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寺羽不解,“弟弟,我没读过书,听不懂。”
凌清溪笑着抬起拳头捶了凌寺羽的心口,“听不懂就别懂了。”怕你懂了想造反。
季子谦掀开帘子,正好看到他们兄弟俩笑开了的样子。凌寺羽哀求道,“我想懂,弟弟你教我呗。”
“不教!”凌清溪故意捉弄凌寺羽。
每次被凌清溪捉弄的凌寺羽总是显得傻乎乎的,“教吧,教吧!”十几天的相处,凌寺羽竟不知不觉将她当成了亲妹妹,相处起来再没有主人和奴仆的感觉。八尺男儿居然甩着凌清溪的衣袖,如同撒娇一般。
凌清溪故意做出被他缠烦了的样子,“教你就是了,都快二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
凌寺羽只有在凌清溪的面前才会嘿嘿的傻笑,像个呆子。
季子谦放下车帘,眼神晦暗。原来兄弟之间的相处能如此的和谐,原来这就是亲情呀。心中一阵抽痛,他忍不住蹙眉。
又想起那句,空有其表,烂到根里,眉头皱的更紧。马车的颠簸中,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应该如何拯救渭水的百姓?
渭水下游的干旱情况越来越严重,郾城城外聚集的流民也越来越多。
郾城府尹刘成有所顾忌,建议姬樾不要再出城。人多混杂,如果官兵控制不住城外,姬樾就会陷入危险。
姬樾心知肚明,即便是将死之人,也真没必要搭上性命。
延喜公公问姬樾有什么心愿,姬樾当时回答,“生在秦国,还未曾好好见过秦国的河山。公公,孤想出去看看。”
仁德皇帝隔日下旨,让姬樾微服私访,替皇帝巡查各地。
姬樾身体不好,并未声张。明面上只带了风剑一人,实际有东宫暗卫保护。这一路走走停停也有三个多月,姬樾的身体也越发不好。
到了郾城之后,姬樾已没力气再往南走,决定在郾城休养一阵再做打算。这期间他收到林清熙病故的消息,他只是连连摇头,惋惜之余,又深知克妻之名怕是甩不掉了。
皇帝很疼太子,用太子之名在三清山为林家大小姐安置了风水极好的墓地,也算是对林相的安慰。
没过多久,郾城城外出现许多流民。渭河下游出现干旱,流民只会越来越多。这些流民是不能入京的,金陵城不能陷入任何的动乱当中。姬樾让风剑持太子令,命令郾城府尹设路障拦截流民,并快速上书朝廷,希望朝廷能妥善处理渭水旱情。
然,朝廷未赈灾之前,流民总要安置。郾城官府存粮不多,在姬樾的要求下已全部开仓,可还是不够。
姬樾只能拿出自己的钱,他身体不好,俸银也没怎么大花,加上自己有些产业,确实有些存银。他反正是将死之人,将自己的钱拿出来赈灾,抚恤自己的百姓,他不心疼。
只是他的钱并未他看起来的那样多。
对外,他装出自己不缺银钱的样子,无非是让流民安心,生怕流民出现暴动。
那晚凌清溪说的没错,设粥棚治标不治本。
眼见城外的流民越积越多,刘成愁眉不展。“殿下,朝廷迟迟没有回复,这些流民该如何安置才好。”
刘成道出自己的难处,“郾城土地也就那么多,若是将所有流民安置在郾城,他们无田可种,迟早也会饿死。然而安置一部分,另外一部分必定不会安分,这可如何是好?”
姬樾靠坐在圈椅上,一手搭在红木桌上,苍白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跟随他多年的风剑明白,这是他主子在打算。
“让百姓回到他们的故乡才是根本。”姬樾让风剑取来纸笔,他在纸上画出两条河流。靠西方向的那条是淮江,淮江沿岸雨水丰沛,若是遇到暴雨还会出现洪涝。而靠东并行的渭水则是总会出现干旱。
他从淮江一笔划到渭水,“若是将淮江之水引入渭水,是否能解决渭水干旱?”
早年听说淮江和渭水一个洪涝,一个干旱他便有了这样的想法。但左相总是以劳民伤财为由,多番阻拦。他尚且年轻,加之左相权势滔天,他也只能咽着气吞回肚子里。如今,他都要死了,再不将想法告诉给皇帝,怕是永远没有机会。
刘成看着图上简单的一笔,微微蹙眉。当年,他刚刚到郾城的时候也出现过今天的情况。他也曾有这样大胆的想法,他上书,却被驳回。秦国国库空虚,掏不出更多的银两进行水利工程。
当年最后的结局是流民暴乱,镇北将军派兵镇压,当时死了十万百姓,到处尸横遍野。他痛心疾首,却无力改变状况。
“左相怕是不会同意。”刘成面露难色,“先不说淮江引流入渭水是否能成,这是个庞大工程,不是短期能完成的。始终解不了燃眉之急啊!眼下,大量流民涌入郾城,该如何处理。”
“郾城粮仓将近掏空,粮商因殿下您下令不许哄抬物价,皆不再往外售粮,如今朝廷也没有安排,殿下,该如何是好?”
接连几个问题抛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