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不用。”季子谦温和的拒绝,倒显得没那么疏离。
凌清溪自然也不勉强,季子谦不相信她也很正常,她这样年纪轻轻又柔柔弱弱的,谁相信她会看病?况且,季子谦身边总是有人护着,说明他是戒备心极重的人。
要么被人害过,要么是本性使然。
又听季子谦问,“凌公子看起来年纪轻轻,想不到内力深厚,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凌清溪笑着摆手,“我没有内力,只是有些蛮力而已。”她在前世有三大爱好:研究医学、练习空手道、喜欢到自家赌场坐庄。她之所以能将风剑的剑扔在地上,完全是她懂得将蛮力变成巧劲。
盐和糖很快被买来,凌清溪借用季子谦的手下煮开水,按照一定的比例勾兑成了简易版的生理盐水,让身体好的流民帮忙分发给脱水的人。又让施粥的人在粥里加糖和盐,施粥的人自然不同意,无奈凌清溪只能求助季子谦。
流民说的没错,季子谦是个极好的人,他同意了,让风剑跟她一起去,那些人害怕风剑,风剑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果然,弱肉强食的时代,有武器的就是老大。她是不是也要找个机会学学剑术?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在城外忙了一天,凌清溪竟然有一种回到医院加班的日子。连轴转,不带休息的,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心里很舒坦。
“你不累吗?”突然一个沙哑的声音出现在凌清溪的耳边,她回头,忙的太过,一时没发现自己身后有了人。
“谢谢你!今天让你破费很多。”凌清溪笑着,抬起脚,滑着板凳转身,毫无形象可言。
她身后的桌面上还有许多纸,桌前还站着流民等着看病。
季子谦说他有钱,所以凌清溪毫不客气的利用了这个有钱人,要来了纸笔,现场给那些需要的病人看病,开了方子让他们找季子谦拿钱去开药。如果只是风寒,大家的症状差不多,她便让人等着,晚点一起赠药。
她敢说,流民也真敢做,季子谦还真敢答应,让风剑去换了铜钱真给流民们看病。
凌清溪心想,怕不是脑子真有病吧?
流民不能进城,守城的官兵还算好,愿意帮他们跑腿,药是拿回来了,怎么煎药成了问题。季子谦又帮忙想法子,居然也解决了。
凌清溪这时又想,这人怕是精神状态已经进入极不稳定的状态,要不然就是太闲,谁没事整天陪着流民做一些鸡零狗碎的事情。或者,他是真的心善?
她一直认为,每个人做任何事情都有目的,善良也有一定的限度。她自认为自己已经够大方,也不过是拿了五十两银子出来买些米粮,免费帮他们看看病。而他,远远不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你是第一个愿意免费为他们看病的大夫,既然你愿意义诊,我自然也愿意尽自己绵薄之力。”说了太长的话,他又开始咳嗽。风剑赶紧扶着自己的主子,询问是否回城休息。
其实并不是郾城的大夫心狠,而是因为在秦国,由于医疗条件有限,大夫看病有时还得看运气,治不好出了人命大有人在。真正医术精湛的也需要几十年的磨练,能坚持行医的少之又少。所以大夫的地位很低,又赚不到钱,自然没有多少人愿意做大夫。
大夫少,还医术不好,若是好心办了坏事,岂不是让这些流民取了性命?
凌清溪没有问为什么大夫不愿意出来看病,只注意到季子谦口中的绵薄之力,供养这成千上万的流民,这笔开销可不小,那可是许多人穷其一生也做不到,或者不会做的事情。
能养活这么多流民,他到底多有钱?
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完全不一样,凌清溪问,“你确定不让我帮你看看吗?”凌清溪心里有自己的主意,她现在缺本钱。如果眼前这个人愿意让她治病,她倒是想厚着脸皮拉这人入股。
偏偏季子谦还是摇头,“久病了,也习惯了。”话虽如此,凌清溪却看到他眼中的绝望和无奈。
人家既然已经拒绝,凌清溪也不好勉强,“好吧,你需要的时候跟我说,不过时间不会太长,我在这里待不了多久。”这是凌清溪原本的打算,凭她一己之力她也救不了多少人。
季子谦告辞准备回城,买了几车粮食的凌寺羽正好从城里出来。凌清溪顺便把粮食交给了风剑,有些许惭愧,她对季子谦说,“我是真的只能尽绵薄之力。”
季子谦温柔的笑着。“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如果人人都愿意像凌公子一般慷慨解囊,我相信秦国旱灾也并不可怕。”
“治标不治本。”凌清溪并不认为救济灾民是最好的办法,只是现在也能用这个办法。从根本上上解决问题,还需要朝廷出面。
凌清溪连连摇头,毫不掩饰的说,“只有从源头解决问题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哦?”这话勾起了季子谦的兴趣,他停住了离开的脚步,“愿闻其详。”
凌清溪却拒绝回答,她手上还有好些